这两天,京师都给锦衣卫给折腾坏了,问仙阁这种欢愉场所也再也没有了欢歌笑语,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跟喝醉酒打架斗殴过一样。
婢女与龟公正在收拾着满目疮痍,就连王妈都是披头散发地坐在一旁,两眼无神再也没有了职业性的微笑。
眼见门口停下的马车,来福换去了一身下人的粗布麻衣,套上一身大明将军级的银色山纹甲,唐刀斜挎在腰后,一脸肃杀之色,不敢想象他昨天还是唯唯诺诺的管家。
他没有任何通传,迈步闯入了并未开张的问仙阁,没有人敢阻拦。王妈看着这昔日的下人,却连阻拦一下都不敢。
那家伙的手,一只压在腰后的刀柄上,一只放在嘴前比着闭嘴的姿势,似乎只要王妈敢吆喝出声,他就敢一刀让她人头落地。
就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来福回到了梁茹玉的二层小楼前。
“嘭”的一声巨响,梁茹玉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昨夜锦衣卫就是这么闯进来的,梁茹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动静,并没有惊慌失措。
可等她看清来人时却显诧异,来福打扮得就像一位战士,嘴角挂着邪笑,看得人十分不自在。
“来福,你想作甚?”梁茹玉对锦衣卫还需要唯唯诺诺,面对这沈千山的奴仆可就硬气起来了。
“梁姑娘莫慌,我是来给我家主子带路的。”来福说着闪到了一旁,露出了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沈千山。
“沈东家,今天太早了点吧?怎么?家里夫人又闹腾了?”梁茹玉还是一如往常地跟沈千山开着玩笑,但此刻沈千山却笑不出来。
“茹玉妹妹,我是来取东西的,交出来吧,你就从此自由了。”沈千山带着恳求之意地述说着。
“什么东西?沈东家把我问懵了?”梁茹玉装得那般错愕,以为是沈千山被锦衣卫胁迫了,所以才来跟自己配合演这么一出,那她自然要一脸无辜就好。
“别装了,梁姑娘,我已经有十年没着甲而行,由此可见对你还有你的老弟是何等的重视。悄悄告诉你,我与纪纲乃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些年,他负责在面上风光无限,我负责在背地里帮他荡平各种障碍,比起演戏,我更擅长杀人,所以,别逼我。”来福冰冷诉说着。
正如他言,他们本都是炼狱的青年才俊,也是一起杀了建文守将纪纲,本只是想趁着兵荒马乱抢些钱粮,但丰华看着那死掉的将士久久未动。
他突然说,“影,我想换个活法。”
影不明白怎样的活法才是丰华想要的,但明白这大哥脑子一向很活,跟着他自己从没有饿过肚子,他总有各种点子,也从未亏待过自己这兄弟。
然后,他们便换上了这些守将的官服,挂上了官家的腰牌。当他们用这副姿态出现在了朱棣的战马前时,影知道,属于他们的时代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