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是一个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谁也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连同狮狂,熊山等一众随行而来的兵卒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脊梁不再弯曲,目光不再躲闪,这,便是他们最直观的变化。
“是!”
附近两名兵卒随即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方才走出队列的青年兵卒双双押下。
场中,八百奴隶兵眉头一紧,内心皆是咯噔一下。
看着那名被押下去的青年,无人再敢发出一声。动真格了,谁要是还看不清眼下形势,那当真就是这些年活到了狗身上。
“刚刚,我已说过,你们,不再是奴隶。曾经那些散漫,最好尽快丢掉。当然,若是谁还想去做奴隶,去当那所谓的送死军,现在,走出队列”
马背上,墨书漠视前方,言语间极为平淡。
沉默,尽皆沉默,随着前者话音落下,几乎所有目光都深深投向了前方那抹黑衫身影。
不再是奴隶,直至现在,这五个字才深入到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曾几何时,奴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代名词,奴隶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奴隶。
脱离奴籍,对他们而言,这都已经不能说不现实,而是痴人说梦。
可现在,有一个人亲口说了出来,要让在场八百奴隶脱离奴籍,要让在场八百奴隶不再去做北冥人的炮灰。
能信么?没有人回答,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
渐渐的,当所有目光都分散在四周,分散在那些装备精良,却并不是北冥面孔的面孔上。所有人,皆有了一丝动容。
终于,队列中有一壮汉仿佛下定了决心,随即单膝跪地,紧抱双拳
“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随着那一道沉喝声落下,仅仅数息而过。
在场八百奴隶再无丝毫犹豫,纷纷单膝下跪,对着前方马背上那袭黑衫身影,深深俯首
“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沉喝声响彻于整个操练场之上。
“我!不喜欢那什么狗屁梯队!自今日起,你们,他们,皆为我质子军序列!”墨书放声大喝,不羁之色显露无疑。
直至这一刻,他看向前方的目光不再冷漠,而是多了份责任,让所有人堂堂正正活着的责任。
“令!拓跋启,富大海,为质子军副千户!”
“令!狼沧,风冥,叶不离等十人,为我质子军百户!”
“令!残耳,狮狂,熊山,为我质子军教头!”
随着一道道大喝落下,连同拓跋启,富大海在内的十余人纷纷策马上前。
每一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肃穆,就是平日里极为跳脱的富大海都罕见的露出了一抹肃然。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今以后,他们的命,只能,也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质子军,这三个字不仅仅是说于北冥人听的,更是说给他们自己听。
既然身陷淤泥,那便打,打出一方天地,打出一片能让所有人都得以存活的天地。
千人成军,有何不可!
他们,是质子,是被束缚双手双脚的质子。可他们,却从来都不是奴隶。
以前不知为何而战,不知前路何在。现在!他们为自己而战,为尊严而战。
以后那一个个的修罗场,便是他们的前路,那一个个的屠宰场,便是他们傲视所有的资本。
“叶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