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有嫡出、有庶出,有美丽、有平庸,而对太平公主来说,只能用最美奸的称谓加诸於她,她是万千宠爱集於一身、真正最尊贵也最美丽的一位公主。
他们现在竟然和这位美丽高贵的公主在同一家酒店饮酒,这种经历足以叫他们向任何人炫耀了。更何况那雅间里还有这位公主的情人,喜欢浪漫与奔放的大唐子民对这种事的热情和向往,足以叫他们完全忽视了这两个人各自有婚姻束缚的事实。
“金钗醉”里没有一桌客人离开,却不断有人进来,而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店伙计神秘的暗示,在他们一头雾水的时候,又得到其他客人好心的提醒,於是也们也变成了最斯文的酒客,他们喝着酒,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希望能够听到那处雅间里传出的只言片语,这是他们足以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金钗醉”的掌柜ī动极了,美丽而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选择这里做为她与情人幽会的场所,只此一桩就可以把“金钗醉”棒到洛阳八大酒楼排名第一的位置上,这可是h钱都买不来的好处。
就在这时,李译来了,李绎还拉开了障子门儿。
所有的客人和尾随进来的“金钗醉”掌柜,都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幕情景:杨帆正容端坐,双腿盘膝,面前一张几案,案上有酒有菜,还有一口他携来的长剑。
他们心中比天上的仙子更美丽更尊贵的太平公主殿下,跪坐在杨帆侧面,双手棒杯,以最谦卓的姿态向他敬上美酒。而杨帆只是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去拿那只杯子,这…完全就是最尊贵的主人与最卓微的女奴一般的关系。
即便是以这样的姿态敬酒,太平公主的身姿依旧美得无懈可击,依旧优雅端庄、高贵大方,但这一切,看在众人眼中,都只能更加烘托出杨帆在她面前的主人地位,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直到李绎反应过来“哗啦”一声拉上阶子门,外面所有的酒客依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这些可怜人固然是早就知道杨帆与太平公主关系“不同寻常”了,但是…,这是太平公主的面首么?
尊贵的公主殿下,在他面前是以女仆自居的啊!
“当唧!”
不知道是谁手里的酒壶摔到了地上,在地上滚动两圈,洒了一地酒水。
有人手里握着筷子,却没有挟菜,只是虚空做了几个挟菜的动作,便把空空如野的筷子伸到嘴里,这时才发现筷子上根本没有东西。
有人急急回头,想问问伙伴,以确认自己不是眼h,或者正在作梦,但是当他看到同伴同样一脸痴呆的表情后,就知道不用再问下。
“什么事?”
太平公主看到一脸震惊的李译,却没有半点惊慌,等杨帆接过酒杯,她才轻轻抖了一下大袖,端正了颈项,转向李译,高贵而优雅地问道。
“啊?哦……”
李译赶紧闭上半张的嘴巴,快步走到太平公主面前,弯下腰去,对她附耳说了几句。
“什么?”
太平公主镇定从容的神色终於不见了。
她的唇轻轻抿起来,唯有此时,那张娇媚的面孔上才恢复了几分大多数女子脸上一辈子也难以具备的刚毅果决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平公主用冷静的声调吩咐,但是杨帆却听出了那平静之下暗藏的恐惧和惊慌。
李译欠了欠身,倒退着走出去,这一次他学了个乖,障子门只拉开一线,身子一退出去,就又赶紧掩上了。
李译刚一退出去,太平公主脸上惊慌的神色就有些掩饰不住了。
杨帆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太平公主紧紧抿着嘴唇, 过了半晌,才轻轻抬起头,看向他,泪光莹然:“我的母皇,向我的兄长下手了!”
杨帆微微一皱眉,忽尔失声道:“太子?”
太平公主低声道:“昨日,韦团儿告举,说是在东宫发现有人暗中行厌咒巫术,母皇派内卫随韦团儿搜遍了太子宫,在太子妃刘氏和侧妃窦氏〖房〗中发现了符录和咒人的木偶,上边有母皇的名字。”
杨帆紧盯着她,问道:“然后呢?”
太平公主道:“然后,母皇命人抓走刘氏和窦氏,一顿棍棒,活活打死!有太子宫内侍及宫娥,检举说刘氏与窦氏行巫术咒杀天子,乃是得了太子的授意。今天上午,母皇命来俊臣入宫,赴东宫查办此案!”
太平公主咬着牙,凄凄冷冷地笑:“来俊臣主审,呵呵………太子哥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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