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像泉眼般迅速地涌出来,九彩儿哭得很伤心,她紧紧抓着杨帆的手,哀痛惶恐地道:“桥哥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她哀哀地哭泣,薄薄的嘴唇被她整齐洁白的贝齿咬出血来,她都没有觉察。杨帆的心软了,他不想再追究这件事。
在南洋的时候,他知道有些从小劳作。攀爬树木采摘椰子的少女,的确是哪怕初夜也不一定会有鲜血的见证。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听那百无遮拦的南洋女子们说过这样的事。九彩儿住在这山上,想必从小爬高爬低的事儿也没少干,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而且,他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给人家一个交待,他已经决定把这个少女收入杨家,也许他现在着迷的还只是这个生平仅见的绝美少女的姿容和身体。还没有培养出爱的感情,但是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他就要尽一个男人应尽的本份。
娶妾娶色,没有人在乎一个妾室曾经怎么样,京城中不乏权贵名流把那艳名高炽的名妓收房,成为他们最宠爱的妾侍,杨帆也不会太计较一个妾室的过去。她那无以伦比的美貌,很容易就让男人变得宽容、更宽容。
杨帆只是有些不悦,不悦於她的欺骗。不过,杨帆并不能确定她在说谎,她的眼泪、她哀痛的眼神、她凄婉地咬破嘴唇时的痛苦神情,让杨帆心中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神情也是假的,她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精湛的演技?
但是疑心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九彩儿悲痛、哀婉、伤心的泪水。曾经一度洗去了他心中的疑惑,但是此刻掠向他们的约定地点时。那散去的疑虑又像乌云般悄悄掩回来。
她之前的主动、她之中的表现、她之后的没有落红,一桩桩疑点让杨帆的困惑挥之不去,可这种经验之谈,又不可能作为确凿判断的依据。
杨帆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她真的在掩饰,如果她确实在说谎,联想到她之前诉说过的境遇,或者……之前她就说了谎,以她这样绝美无伦的姿色,又失去了父母双亲的庇护,她想保全自己谈何容易。
或者,她是曾经被人欺辱过的,这样的话,她发现自己趁她晕迷占她便宜的时候,才会那般愤恨,才会那般果决地想要砸死他,这种过激的反应似乎也说得通了。
想到这个原因,杨帆决定即便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也不去戳破它,那不是她的错而是她的不幸。他要原谅她、包容她,如何不堪都已是过去,今后有他,这一切不幸将再不会发生。
杨帆赶到了泉眼旁,在轻轻的呼唤之后,九彩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从草丛中跳出来,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桥哥哥,你终於来了,我好怕,从来没有这么晚一个人躲在这儿……”
放下心结的杨帆,轻轻笑了笑,抚了抚她的秀发,低声道:“家里人没有发觉吧?”
“嗯!”
九彩儿用萌萌的鼻音应着,在他怀里点头:“没有,我趁他们睡着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杨帆放心地道:“那就好,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走!”
“好!”
九彩儿欣然应着,随即就发现不对:“桥哥哥,这不是下山的方向。”
杨帆道:“我知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跟我来!”
杨帆拉着满腹疑惑的九彩儿掠到一处突起的岩石处,对九彩儿道:“在这等我!”
说罢,杨帆飞身跃上岩石, 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拔开塞子,用力地吹了吹,火折子冒出了火苗,杨帆马上举起,向着黑沉沉的村落方向挥了一个大大的圆,连挥三遍。须臾,村落中也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圆,向他舞动了三圈。
杨帆收好火折子,从岩石上跳下来,拉起九彩儿柔软的小手,低声道:“走,跟我下山!”
当杨帆赶到一半山路时,村中一处房屋突然冒出了火光,火光熊熊,迅速映红了天空。
九彩儿扭头看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还有帮手,放火……是为了吸引警卫的注意,方便逃出山吧!”
她被杨帆拉着,奔跑着,跳跃的视线回顾着火光、回顾着骚动起来的村落,在心底里无声地告别:“对不起!爹、娘,我走了,我不想活在这样的地方,我要换个活法,我走了,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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