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训大概早就闻风而至,正躲在外面看他老爹动静,武三思这话刚一出口,武崇训就悲呼一声,从外面扑进来,一把抱住了他爹的大腿,泪流满面地央求道:“父亲!儿对安乐一见锺情,此生非安乐不娶,求父亲大人成全!”
“混帐!”
武三思腿一抬,就把武崇训踢了出去,好在这是自己儿子,亲生骨肉,武三思没舍得用力,使得是个甩字诀,把他扔了出去,却没受伤。
不料这武崇训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武三思的脚刚收回来,他又随之扑到,一把抱住武三思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父亲,我看那安乐美如天仙,眸清似水,绝非不守名节的淫荡妇人,此事定是街坊谣传!父亲你想,安乐回京才几天功夫,什么姑侄共侍、大被同眠,分明是小民无聊,造谣污蔑!”
武三思吹胡子瞪眼地骂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算这消息是假的,我武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什么大被同眠是假,她与杨帆街头拥吻,不知廉耻,数百人看见,这也是假的?我武家王侯之家,岂能因此污了自家名声!你要好女子,天下人大可选得,何必非要此人!”
武崇训语气坚决,说道:“儿心中只属意安乐一人,不复他想!安乐郡主仙子一般的人物,岂能如此不知羞?这件事,定然也是谣传!就算它是真的,也不过就是一吻罢了,安乐幼居深山,刚回都城,有些不知礼法,也是理所当然,儿子不嫌弃!”
“你……”
武三思拿这个迷了心窍的儿子实在没法,只好语重心长地劝道:“儿啊,你与她并无情意,所迷者不过是她的姿色,安乐那丫头,为父是见过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不过,任她美如天仙,令人神魂颠倒,也不过是一时痴迷,娶回家来,不消三五月,便视若无睹,再不复当初滋味了,所谓美色,不外如是,哪值得大好男儿付出声名代价,为父是过来人,你且听为父良言相劝,莫要痴迷!”
武崇训把头一摇,昂然道:“我不!儿非安乐不娶!任世人如何诽谤,儿子信她!哪怕她真的年少无知,被人引诱,做过什么不守妇道之事,儿也愿意原谅她,父亲若是不允,儿……儿……”
武崇训左右一找,抓起一块古董陶器的碎片,往脖子底下一抵,大声道:“儿就立即死在父亲面前!”
武三思气得跳脚,大骂道:“老父一生英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真真气杀老夫了!”
武三思在外面飞扬跋扈,放眼朝野,也就武承嗣一个对手。其实当下有资格跟他叫板的除了魏王还有宫里面的二张,不过二武和二张的势力发展暂时还没有冲突,彼此还算合睦,谈不上对头。
如今武承嗣病情越来越重,始终不见好转,许多依附於武承嗣的人现在都在做着改换门庭投奔武三思的打算,一时间武三思大有纵横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的寂寞感,可今天他终於败了,败在他的宝贝儿子手里。
再能干的爹也架不住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最是小儿不争气,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武三思被他的混帐儿子气得三屍暴跳,奈何儿子以死相逼,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又是骂又是劝地说了半晌, 武崇训只是执迷不悟,武三思只好拂袖而去,这样的混帐儿子,他真是没法管了。
武崇训对李裹儿当真是一见倾心,彻底被李裹儿的无双美色给征服了。说起来,他也不是未曾经历过女色熏染的初哥儿,可是不知怎地,头一回看见李裹儿,他就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了。
莫说只是坊间传言说杨帆和李裹儿在长街拥吻,就算他亲眼看见李裹儿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他也是舍不下这样娇丽无双的天上仙子了,此刻在武崇训眼中,那李裹儿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
可是对李裹儿,他可以无尽宽容,对杨帆却又不然,武崇训好不容易劝得父亲放弃拒婚,先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既而便想起杨帆竟然拔了他的头筹,品尝过那小仙子的唇脂香泽,登时妒火中烧。
他不会寻李裹儿的不是,却视杨帆如不共戴天的仇人,武崇训咬牙切齿地发誓道:“杨帆!杨帆!我武崇训断不饶你!不把你锉骨扬灰,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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