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华彦是对着苏潼的时候觉得不自在,还是倍感压力;总之在苏潼面前,他还是话少、忐忑,又有些紧张戒备的样子。
也就是与青黛单独相处时,反倒能放得开身份,与青黛能够说说闲话。
不过,他说话的内容大体也没什么重点,也没向青黛打听郡主府或者苏潼的事情。
苏潼听青黛学舌过一回,也就不太在意这事。
华彦住院三天后,苏潼确认他可以出院了。
出院当天,似是偶然听闻郡主府有人出城。然后便央求苏潼,能不能让郡主府的马车捎他一程,就捎他到城外;他到时再另外自雇马车回乡。
苏潼对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自然不用考虑就答应了。
她也曾有过艰难落魄的时候,明白那种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文花的窘境忧虑与无奈。
到了城外再雇马车,自然比在城里雇马车要便宜一些。
华彦这个病人,只是苏潼万千病患的其中之一,将人送走后,苏潼就把这个普通病人给忘了。
她这时绝对没法预料到,这个人后面会为她的生活带来轩然。
皇宫泰清殿。
皇帝捏了捏眉心,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扔掉手里的奏折。
烦躁地站起来,沉声道“来人,给朕备马车。”
又吩咐内侍“把朕的常服拿来。”
内侍见惯不惯,也不知是被宫外的繁华迷了眼;还是受宫外的烟火气吸引。这段时间,皇帝隔三岔五就要换上便服玩微服出宫。
换好衣裳,皇帝扔下政事,带着几个侍卫高手,低调出宫去。
马车不往繁华的街道而去,反往平民区域住宅的地方转。
马车在一棵高大的槐树旁停了下来。
槐树的对面,大概隔了二三十米距离,就是一处小宅子。
皇帝坐在马车里没有下来,他让人把帘子挂起,一双深沉幽晦的眼睛透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火热,紧紧盯着那处小宅子的门口。
忽然,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天,盯着那处宅子的目光越发热烈;就连呼吸,也因为莫名的兴奋而变得有些急促。
按照平常习惯,这个时候,宅子里的人应该会出门活动。
皇帝盯着别人屋门前,脑海却不期然想起他第一次偶然路过这里的情景。
那是七夕之后,他被黎方幼女的容貌惊艳到,却又没法将人收进后宫。觉得心头烦闷,过几天从宫里出来溜达。
那天午后,阳光正好。
一个年轻秀丽的妇人从屋里出来,微微含着笑,准备在路旁摆摊售卖针线绣品。
她看着贞静柔婉;可她一开口,却立刻让人有种生动鲜活的感觉。
皇帝那一次没坐马车,穿着普通的服饰从路旁经过。
正巧碰上那妇人向别人兜售绣品。
他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还亲自开口跟她买了块帕子。
也许是她那张特别鲜活的脸,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许是别的情绪在作怪。
总之,那看似极普通的一幕,却似突然刻在皇帝脑子里一样。
让他时不时就会想起那年轻妇人甜笑的模样。
“查一查她的底细。”
皇帝至今仍记得自己吩咐人去办事时,那种莫名期待忐忑的心情。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这个家境普通的妇人,却让他沉寂如死水的心再起涟漪。
“陛下,那个小妇人是月前才来京城的外乡人。”
“据了解,她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丈夫在外面做小买卖,她平时就与一个粗使丫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