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淡淡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件事,从头到尾错不在我。”
“高南王想找我麻烦的话,让他尽管放马过来。”苏潼笑道,“如果他想进宫向陛下告状,那我更不怕。”
“陛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司徒烨目光深深凝住她“但有时候,道理需要屈服于政治考量之下。”
苏潼侧目看着他“你和他不是好友知交吗”
“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
“他执政那么多年,又不是刚上位根基未稳的毛头小子。”
苏潼笃定道“他不会因为政治考量就偏袒高南王。”
马场发生的事,那么多人做见证;从头到尾都是高平郡主在作死。
就算皇帝忌惮高南王手里的十万兵马,他也得考虑“群情”这个因素。
更何况,南楚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软弱会对人妥协的性子。
高南王如果只是在皇帝跟前卖惨尚好,倘若他露出一点点拿兵权威胁皇帝的苗头,最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高南王只得高平郡主一女,他死后,十万兵马就要收回皇帝手里。
只要高南王脑子没有进水,就该知道此事只能对皇帝服软,而非硬来。
司徒烨眸色亮了亮,微微提起的一颗心也安然落下“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与他相交,不论政事;只论棋道。”
他们是纯棋友。
苏潼横他一眼,没有作声。
高平郡主从马场回去之后,立即哭哭啼啼去找自己老爹告状。
高南王瞧见宝贝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心痛得直接将手里独一无二的汝窑套杯丢掉,慌忙朝她奔过去“怎么哭了”
“我滴乖乖,谁惹你了”
“快告诉爹,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爹,我、我”高平郡主扑进男人宽大的怀里,抽抽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高南王心疼坏了。
“乖女儿,别哭了。谁欺负你告诉爹,爹给你出气。”
高平郡主是真心觉得委屈,闻着熟悉且安心的味道,在他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待她哭停,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高南王让人给她滚鸡蛋、敷面等等,忙活了半天,待她重新梳洗收拾妥当,才开始认真对待被欺负这件事。
“爹,是万里侯苏潼那个贱人。她今天在马场,强逼别人当着我的面要毒死我的马。”
“什么”高南王大惊,声音顿时拔高,“她真敢这么干”
“一个侯爷,猖狂得没边了”
嚣张到欺负他女儿头上
高平郡主惨兮兮地点头“爹,她还让人羞辱我,我差点就在马场回不来了。”
她这话说得十分含糊。
高南王却没听出来。
或者说,一心偏袒到自己女儿身上,听出来也当没听到。
高南王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简直找死。”
“什么千古第一女侯爷”
“敢欺负我女儿,呸,我让她成为史上最短命的女侯爷。”
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从小到大,他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欺负。
要是连女儿都护不住,他这个异姓王当来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