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些难过。

齐子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给予善意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一辈子对她保持善意。

可愿望往往是与现实相反的，所以才需要美好的愿望这种东西来寄托心情。

苏潼没想到，她与齐子砚在南楚见的第一面，就以矛盾为开端。

齐子砚心里的想法很美好。

他大概既希望能够帮助白晓碟，又希望能够保持与她的友好关系。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

要么是仇敌，要么是朋友。想要两边兼顾苏潼可不想惯着他。

他既然做出选择，那就痛痛快快。

苏潼沉默一瞬，没有顺着他的话。

而是笑了笑，继而直白又尖锐地说道“怎么，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三殿下，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挚友来看待的。”

“你想要住进昭王府，是不是也是她给你出的主意”

“她想让你打进内部，好给她做内应”

齐子砚“”

他沉默片刻，扬眉展目，双眼直直地看着苏潼“你为什么变得如此刻薄还咄咄逼人”

“我没顺着你，没惯着你；任你左右兼顾两边摇摆，就是刻薄”

苏潼笑容变淡“我问你两句实话，就是咄咄逼人”

“三殿下，以前我不也这样吗”

“究竟变刻薄的是我，还是你心虚”

齐子砚“”

她不仅赚钱变得厉害，连嘴皮子也比过去利索。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噎到人心梗。

他垂着眼眸，屋里的气氛一时沉默又压抑；同时也安静得有些可怕。

良久，齐子砚苦笑着开了口“我没想到，一见面就要和你吵架。”

“分别多时，你就不能看在我以往一直按照你的话，对你弟弟多有照顾的份上，和和气气跟我说说话吗”

非得那么尖锐的逼问他

苏潼眸光一转，霎时端正了神色“三殿下，你大概不知道，白晓碟不止一次害我性命。”

“她不是想想，而是真正动手。”

“有一次，就在热热闹闹的大街；她就敢出动暗卫来刺杀我。”

“那一次如果不是天冬拼命护着，我就不是仅仅受伤那么简单了。”

“稍有不慎，你现在来到南楚，见到的不是活生生的我；而是只能去我坟前缅怀，顶多给我烧两炷香。”

“三殿下，明知她一次又一次害我性命；你却出现在这里，还想让我和和气气，你觉得可能吗”

“还是三殿下你觉得我是九命怪猫，任你杀都不会死”

苏潼语重心长一叹“三殿下，我也是凡人，我也会怕死。”

齐子砚脸色大变“她真的对你动手”

苏潼嗤笑一声“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是真是假，稍微一查就知道。”

“三殿下，你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还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你和她一直都有联系，多年都没有见面，现在却忽然就来了这里。”

“三殿下，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觉得我真的那么好骗”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是来帮她的。”苏潼顿了顿，毫不留情戳穿他，“还是她要求你来。”

齐子砚的脸色又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