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唯恐鸡飞蛋打,也心疼自己这唯一血脉的女儿,只好一再的妥协容让。
“这五十两金,明日假托你的名义,存到汇丰钱庄里去,三日后取!”
黄承彦整理思绪,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一道手令,递给闻讯而来的管家,嘱咐说道:“每家五十两金,以作试探,这是我们三大氏族聚会的决议,你行此事务要绝密,千万不可泄露。”
管家小心翼翼的将手令折叠停当,揣入怀中,恭恭敬敬的点首应诺。
有了这道黄承彦亲笔的手令,他就可以如捧着圣旨一般前往黄家的府库,提取金子了。
……
与此同时,庞府的大堂上。
老当益壮的庞德公正聚集着自己的三房姨太太和儿子庞山民,鸡鸭鱼肉水陆毕陈,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管家,师爷等十几号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俯首听命。
“父亲,今日你去黄承彦的府上,得了什么喜讯,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庆贺啊?”
庞山民提着酒壶站起身来,亲自给庞德公把盏满酒,一脸笑容的问道。
“哈哈!”
“可投!可投!”
庞德公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啊?”
“……额……”
庞山民一脸的懵逼,无奈的放下酒壶,恭恭敬敬的跪在父亲的身前,磕了三个响头。
庞德公笑吟吟的张口接过左边二夫人夹过来的鹿肉脯,刚嚼了两下,右手边的四夫人又递过来一勺辽东老参汤。
“唔……够!”
庞德公一伸脖子,借着老参汤将那口鹿肉送入肚中,噎的“够”了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可投!可投!”
“哈哈!”
庞德公兴奋的如同癫狂了一般,边吃边笑。
“这……”
“还要磕头?”
“不年不节的,又不是老父的寿诞之日,怎么老是让我磕头呢?”
庞山民刚刚直起身子,听到父亲又说“磕头”,只好再次俯身下去,恭敬的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重新起来之后,庞山民端起酒壶再给父亲满上,倍加困惑的问道:“父亲,到底是什么喜事,你说出来让孩儿也跟着乐一乐?”
庞德公又连续吞了几口大肉,终于觉得饭已饱但酒尚少。
再喝了两碗陈酿之后,方才让身旁的丫鬟擦拭了一把嘴角胡须上的残酒,抬眼看着庞山民说道:“孩儿,你得跟你堂弟多学学才是!”
庞山民脸色一红,点头说道:“士元智谋过人,号称‘凤雏’,孩儿资质愚钝,怎能跟他比?但孩儿一定尽力提升,不负父亲的期望。”
庞德公伸出肥胖的手在桌上轻轻的弹着,红光满面,呲牙笑道:“早在数月之前,你堂弟庞统便曾寄书过来,劝我少置家业,多储备金银。”
“他在信中说,曹丞相即将南下,变数甚多,库里多储金银,可以随时应对。”
“我那时候还不能领会你堂弟的深意,如今看来。你堂弟果然不负‘凤雏’之名!”
庞山民越发的懵圈,勉强耐心的继续问道:“堂弟怎么高明?”
庞德公干下一碗酒之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两名丫鬟急忙往前,搀着他肥胖的身躯离开了席位。
“关于汇丰钱庄的事儿,你应该是知道的了!”
庞德公从丫鬟手里要过拐棍,柱着拐棍走到堂前,望着院子里的参天大树说到。
“街头巷尾,皆在议论,想不知道都难!”
庞山民跟在父亲的身后,躬身说道。
庞德公一只手扶着拐棍,一只手剔着牙,笑着说道:“今日我们聚齐在黄府,讨论的就是能否把咱们的金银存到汇丰钱庄里去!”
“最终的结论就是!”
“可投!!”
“哈哈,可投!”
庞山民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嘴里的“可投”,不是“磕头”,而是“可以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