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朝临了要出宫,忽想起自己的腰牌还遗落在司珍局。
是世子妃的腰牌。
楚姒朝为人警戒,还是亲自回去拿了,也就当消食了。
尉迟令说:“说来我还没去过朝朝工作的地方,也想去看看。”
“好啊,现在司珍局估计也没人了,你去看看也无妨。”
楚姒朝说着,心中庆幸自己离开时收拾了下工位。
她最近忙,桌面混乱不堪,不是账本就是草稿纸,要么就是吃剩的一些食物。
他们过去时,竟发现门是开着的,可这都局里放工已经够一个多时辰了。
几人进去,见流萧在里头,她还在弄饰品。
这次她警戒许多,在发现有人来后立即将东西都藏进抽屉里去,桌面干干净净。
“司珍,您怎的还在宫内?”
楚姒朝也当没瞧见:“去给李贵妃用了晚膳,侯府腰牌遗落在司珍局,过来取。”
流萧恍然大悟,而这时白水也顺利找到了楚姒朝的腰牌。
楚姒朝挂在腰带上,末了又看了看她桌上吃剩一半的馒头,似漫不经心:“今儿你又没回去用膳?”
流萧挠头笑笑:“奴婢想弄完了再去吃。”
“弄完了再去吃,那还有的吃吗?”
流萧哑口无言,无措。
可就算是他提前去吃,也不见得能吃上神恶魔好东西,索性比如等大家都吃完了在去。
楚姒朝颇为无奈,或许是因着自小谢家对她的照顾,她杜少心软。
她用帕子将从李贵妃打包的咸蛋黄牛轧糖抱起来递去。
流萧吓一跳,受宠若惊,连连后退:“不行的不行的,这怎么可以。”
“吃吧。”楚姒朝塞到她手上,“怎么不行,吃完了才好……”
话都还没说完,却见流萧竟泪流满面了。
她眼眶红红,小声胆怯的抽泣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楚姒朝愣住,接过白水手中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这有什么好苦的……你要是不喜欢吃。”
“不是的……”流萧抽泣着说,“奴婢 是觉得大人对奴婢好好,从来都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
楚姒朝哑口无言。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尉迟令沉思一瞬。
他好像实际的她是谢家族人,也是当年唯一没有被流放,只没入宫里当宫女,也没有被送去教坊司的。
“奴婢自小就离开家人了,一个人在这宫中,因是罪族,谁都不喜欢流萧,就只有大人您关心奴婢身体,让奴婢早些休息,还送吃的给奴婢。”
她胡乱的用手背擦着眼泪,“大人对奴婢好好,就像奴婢的姐姐一样。”
楚姒朝笑的无奈:“我是司珍局的司珍,你是我的人,有这般勤勉,手艺好,我自然对你好啊。”
她将帕子放到她手上,“只是一点善意而已,没必要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你这样很难照顾好自己。
宫里的人都势力,你要懂得明哲保身,该拒绝的事情就拒绝,该守护自己的权益就不要后退,不然别人就只会欺负你。”
流萧懵懵懂懂,她觉得大人好像是知道点什么,神色困惑。
楚姒朝也没多解释什么:“你继续忙吧,我先出宫了。”
她带着尉迟令两人离开。
流萧忍不住走到门口目送他们,唇角扬起,痴痴的看着。
回去路上, 白雀忍不住说:“姑娘,那个事罪臣之后,您不必对她太好,否则可能会引火烧身。”
“这宫里多少罪臣之后,若皇室真的介意,怕也不会将她刘子昂工溜了。
流萧也可怜,几岁就在这公里,也没人护着她,吃穿都被人抢着。”
白雀不解:“会吗?”
“你看她那小身板,平日里估计也没吃过神恶魔好东西,不去吃饭,那就是因为抢不过别得宫女,又或者说不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