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年刘妙颜才十六岁,举手投足间尽显少女的纯真与羞涩。
她与林臻并肩而立,身高相差无几,却总爱执起林臻的手,在大街小巷中漫步。
林臻不喜,几次拒绝,更是经常当着狐朋狗友的面挖苦、嘲讽她,说她身材健硕,膀大腰圆,全无女子该有的柔弱之姿,引得周围人连连大笑。
刘妙颜虽然生气,但却始终舍不得打林臻一下,只是将满腔怒火倾泻在那些随声附和、肆意嘲笑的纨绔子弟身上。
一番教训下来,那些纨绔们吃痛长了记性,渐渐地对与林臻疏远,到最后更是不敢和林臻在一起玩。林臻目睹此景,怒火中烧,竟不顾礼数亲自上门,誓要解除与刘妙颜的婚约。
幸好在刘恺威与林震仙的劝慰下,这才作罢。
然而自那以后,林臻对刘妙颜的嫌恶之情却如野草般疯长,难以抑制。
时光荏苒,转瞬间,刘书瑶的出现如同春日里的一抹暖阳,照亮了林臻的世界。
林臻像丢了魂似的,像个跟屁虫似的天天去找她,还扬言说非刘书瑶不娶。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刘妙颜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与期待,结果导致她性格大变。
以至于京城里的少年、才子们都对她敬而远之,甚至刘恺威几次想登门提亲都被男方婉拒。
直到现在,刘妙颜彻底没人要了。
尽管她拥有着令人惊艳的容貌,身段亦是婀娜多姿,可谁又愿意迎娶一位空有美貌,却不通女红、不善持家,甚至还会对夫君动手的“女中豪杰”呢?
回想起这些,林臻虽无半点愧疚之意,但也不免暗暗唏嘘。
现在刘妙颜对自己的意见很大,以后见面恐怕要躲着走了。
否则就凭二狗那小身板,估计人家一个大嘴巴就能抽死他。
刘恺威颓然地跌坐回椅中,长叹一口气,颤抖着手抬起酒壶,不顾一切地对嘴倾灌,直至壶中酒液一滴不剩,随后“啪叽”一声将酒壶摔得粉碎,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愁绪。
“唉,让世子见笑了。”
林臻一开始确实在笑,但是当他捕捉到刘妙颜转身瞬间,滑落的那一滴晶莹时,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伯伯言重了,颜颜也是一时气恼,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刘恺威摇了摇头,眉宇间愁云更甚:“我怎会不知。只是我真正忧虑的是她的婚事啊。她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已成家立业,唯独她还孤零零地悬着。唉...这让我和他母亲百年之后如何闭眼啊......”
言罢刘恺威颓然对外面喊道:“来人,拿酒来!”
老妻邹氏,面带愠色,脚步匆匆地自门外踏入,嘴里絮絮叨叨,满是不悦:“喝喝喝!你这死鬼一天天就知道喝!”
“少管老夫,叫人去拿酒!”
“不许拿!”邹氏对小厮吩咐一声,走到近前,对林臻看都不看一眼。
也难怪,自己女儿被他伤成这个样子,是个母亲都不能忍。
“你刚才又和颜颜说什么了?气得她把唐*它爸给剁了!现在正大闹后厨呢,说什么非要喝狗肉汤!”
“唉,剁就剁吧,它爸也到岁数了。”
“这是狗的问题吗?颜颜现在脾气越来越不好,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要不她也嫁不出去了。”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这是当爹说出来的话吗?我告诉你,颜颜要是守一辈子活寡,老娘和你没完!”话音未落,邹氏已愤然离去。
刘恺威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要埋进地里去,心中满是羞愧与懊悔。
林臻见状,也再无法安然端坐,只好勉强起身,礼貌中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今日多谢伯伯款待,小侄这就告辞了。”
“那伯伯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