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重如山,不能用钱衡量。”陈方济郑重地说,“梁娘子,以后您有用到小生的地方,尽管吩咐,小生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任凭梁娘子驱策。”
“给钱就够了。”钩星和梁稚玉心意相通,“我要的钱不多,十两银子即可。”
“呃”陈方济囊中羞涩,忍着尴尬说道,“请梁娘子宽限几日。”
遵从梁稚玉传递的意思,钩星含笑说“宽限一天你多给十文,宽限两天你多给二十文,三天三十文,如此类推。”
东方荷珠笑出声“你看着不穷。”
钩星说“家里孩子多,还有一个老人,钱不经花。”
东方荷珠来找钩星的目的,是调查鬼灾的来源,不是聊天。
她凝视钩星“鬼灾怎么来的,你知道多少”
“我觉得这是报应。”钩星发表看法,“二十年前,村民认为一个女人不守妇道,逼得她投河自尽。结果她溺亡三天后,神将下凡,册封她河神之位,逼迫她自尽的人悉数折寿。”
见过河神的陈方济顿时看向小河,河岸翠绿,河水清澈,在阳光下泛起了粼粼波光。河上空有燕子飞来飞去捉虫子,它们黑背白肚,矫健轻灵。
一只燕子从河面飞过来,吱吱喳喳地叫唤,陈方济才注意到屋檐下有个搭建了一点点的燕子窝。
梁稚玉抬起头,认真观察燕子。
燕子把叼来的泥糊在窝上,飞走了。
“苍天有眼。”钩星讲出推论,“世人害死女儿,鬼灾就是天睁眼,意在肃清世人残害女儿的歹毒习俗。”
“说得有道理。”东方荷珠拍手,“但我要的是真凭实据,不是猜测。”
“找证据不应该找我,我不了解鬼灾的来源。”钩星是真的不知道女怨如何诞生。
临近中午,姑婆煮饭做菜。
香味飘出了厨房,让奔波一上午的东方荷珠和陈方济饿得肚子咕咕叫。
陈方济告辞了。
东方荷珠问清楚慧秀和尚的住处,想去蹭一顿饭,孰料慧秀和尚闭门不出,叫他也没有应。
邻居说慧秀一上午没出门,昨天他被扶着回来,受伤了。
砰的一声东方荷珠踹开房门,在地上找到高烧不退的慧秀和尚,连忙带他找郎中。
他病得太重,郎中不敢看病开药,怕治死人。
东方荷珠骂了郎中,带慧秀去镇上看病。
及慧秀和尚醒来,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驱不散黑暗。
“你一天没吃,垫垫肚子。”东方荷珠端来清粥小菜。
待他吃完,东方荷珠问“梁娘子伤了你”
慧秀没承认,习惯性地摩挲戴在手腕的佛珠手链,摸了个空才想起手链被钩星拿走了。
“她对你下手这么重没个分寸”东方荷珠想到残疾的矮胖男子,动了真怒,“你在大夫这里养伤,我去会会她”
不待慧秀挽留,女将军风一样刮了出去,连夜去找钩星。
来找茬的东方荷珠踹坏了门,吵醒好梦正酣的梁稚玉一家,钩星出去揍她。
连钩星不是人都看不出的东方荷珠,注定不敌钩星。
翻了个身,梁稚玉继续睡。
睡着睡着她睁开眼,觉得不对劲。
钩星还在屋子外面揍东方荷珠,房间里却冒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身材高壮,气息收敛得极好。
看到梁稚玉,黑衣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让她保持安静。
然后他一口气朝她吹来
守在梁稚玉身边的猫晕乎乎地睡着了。
梁稚玉迟钝了两秒,闭目装睡,想看看这家伙有何企图。
蒙面人把她抱起,迅速消失在昏暗夜色中。
他钻进山里,把梁稚玉放在一个山洞内,点亮了蜡烛,拿起剪刀剪纸人。
细微的剪纸声很清晰,梁稚玉不懂蒙面人的操作。
她能感觉到钩星正在快速地接近她,是提前动手呢还是等钩星来救
山洞看起来是蒙面人的据点,有食物饮水和生活用品等物,颜料和笔当然不缺。蒙面人调了颜料,拿起笔,给纸人描画眉眼,再吹口气。
纸人飘了起来,落在地上,化作女婢“主人。”
蒙面人道“照顾好孩子,她哭闹,你就让她吃药。”
指了药的存放位置,又叮嘱了纸人几句,黑衣蒙面人走出山洞,被赶到的钩星和东方荷珠逮了个正着。
不假思索地,蒙面人掐法术逃跑。
山洞里,纸人变了脸,双手掐向梁稚玉的脖子。
瞬间,纸人被念力尖刺撕碎。
钩星一剑破了黑衣蒙面人的逃跑法术,将他留下,东方荷珠弯弓,恨声道“王八蛋害我被误会我弄死你”
“嗖嗖嗖”
三箭同时射出来,蒙面人使出一套东方荷珠眼熟的步法,竭力躲避。
他的肩膀中了一箭,并不致命,面巾被箭带走,露出了真容,是一个陌生人。
最后一箭被他侥幸躲开。
不等他松口气,钩星逼近他,在他脸上撕下一张薄薄的脸。
“你是”
看清这个偷孩子的贼,东方荷珠手指一抖,箭射歪了,锋利箭镞擦过贼的俊俏脸庞,留下一道流血的伤。
下一箭紧接其后,穿透贼的大腿,留下一个血洞。
趁此机会,钩星一道法术锁住贼的修为,将他踢倒在地,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孩子在哪”
东方荷珠跑了上前,气愤地道“慧秀你居然算计我你发什么疯癫”
蒙面贼是慧秀。
此时他应该躺在镇上的医馆里休息,不应该趁着东方荷珠缠住钩星,跑去偷孩子。
啪啪几巴掌,东方荷珠将慧秀打成面部肿胀的猪头“耍我好玩是吧当我是傻子,老娘不揍死你”
被钩星踏断胸骨,又挨了东方荷珠的巴掌,逃是很难逃得掉了。慧秀咧开满是血的嘴,声音嘶哑“来迟了你们,孩子我把她掐死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我看中她,她没生下来,我就看中她,要是”
“害了我孩子,去死吧你”
钩星一剑劈开慧秀的头,打破山洞外的禁制闯进去救人。
红的血、白的脑浆撒出来,慧秀的表情不再变了。
他的脸上充满愕然、不敢置信、惊恐,完全料不到钩星下手如此干脆,丝毫不好奇他为何看中尚是胎儿的梁稚玉、为何他会法术、他是否有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