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玄衣卫时不时看一眼袁恩寿, 神情复杂,既有惊奇又有怜悯。男玄衣卫兴奋得面上泛起红光,用力地挥舞手臂, 大声喊道
“来啊, 大家快来看稀奇
“袁英杰女扮男装, 她的双胞胎弟弟也女扮男装
“嘿袁家没有儿子,生了两个女儿, 把女儿当成儿子养
“这是欺君之罪”
听得如此新闻, 人们纷纷投去注目。
只见袁母横眉怒目, 像一头狂暴的母狮, 吼那男玄衣卫“你闭嘴我的孩子我爱怎么养就怎么养,轮不到你哼哼唧唧”
料不到袁母变得这样凶, 男玄衣卫骇然地后跳“嗬”
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旁观,他怕丢脸,挺直了腰, 梗着脖子对袁母吼回去“咋的你拿女儿充当儿子骗功名,还不许我说你别家儿子本来能考功名, 被你的假儿子真闺女挤得落榜, 何其凄惨”
说完,这男玄衣卫指着袁母问大家“你们说, 是不是这泼妇不占理”
人们瞧了他, 再瞧袁母和袁恩寿, 有的笑嘻嘻地拱火“打起来, 吵架没意思, 打架可有趣多了。”
“这是袁英杰的弟弟果真长得跟袁英杰一模一样, 不过, 既然姐弟俩都是女人, 袁家怎么不让袁英杰考科举拿功名袁英杰能登上白塔之巅,可比弟弟聪明多了。”
“是不是女的,把衣服脱了给咱看看就知道了。”
面对众人的恶意,袁恩寿僵硬着着身体,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忽然间,袁恩寿抬起头,露出一张与袁英杰相同的脸,眼皮红肿,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不等人们仔细辨认这“弟弟”和姐姐袁英杰有何不同,袁恩寿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
“啊啊啊”
大家的说话声被尖叫盖过,不由得住了嘴,看袁恩寿的目光多了几分看疯子的意味。
“恩寿”袁母抓住袁恩寿的手,担忧地说道,“别这样”
“啊啊”尖叫渐歇,袁恩寿流下两行眼泪,呜咽着道,“我不想考科举我根本不想读书”
愤然甩开袁母的手,袁恩寿猛地退后,神色怨恨
“你为什么逼我读书
“袁英杰读书厉害,你让她做你儿子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呜呜,我恨你恨死你了
“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只想要儿子,只想要一个考功名的儿子我不是你儿子,你就逼我做你儿子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死死啊”
在她说话时,袁母接近她,想安抚她“恩寿,你冷静一点”
“去死啊你死啊”袁恩寿哭着握拳砸她,压抑的情绪彻底失控,“我恨你我不要你这样的娘我受够了”
“你不要冲动,恩寿。”抓住她的手腕,袁母忍着挨打的痛,“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了有用没用的没用的”袁恩寿一顿乱拳锤在袁母身上,涕泪横流,委屈无比,“你从来都没有听过我的话从来不听你不死,我去死”
推开袁母,袁恩寿迅速环视一圈。
看到民居背后的河,她立刻狂奔而去,要投河自尽。
受够了。
她真的受够了
从小袁母就逼她读书认字,要她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允许她玩耍,不允许她接近同龄人,不允许她碰胭脂水粉等东西,不允许
反观和她一起出生的姐姐袁英杰,能穿漂亮裙子,梳好看的发式,戴上五颜六色的首饰跟别人炫耀,想玩就尽情地玩,快快乐乐。
那时候她跟袁英杰关系不差。
她羡慕袁英杰有玩具,袁英杰悄悄给她一个拨浪鼓,可袁母发现后,在她面前砸坏拨浪鼓,丢进火盆烧掉,惩罚她抄写家规。她抄得手都僵了,袁母还要她抄,抄不完不许吃饭,不许离开书房。
趁着袁母不注意,她跟袁英杰哭诉,袁英杰为了安慰她,和她互换身份。
袁英杰替她读书识字,她进了袁英杰的房间,把袁英杰的衣服鞋子首饰都穿戴一遍,又离开房间到处耍,开心地过完一天。
是夜,袁恩寿睡在袁英杰的床上,心想不要换回去做姐姐好,我不要做弟弟。
天亮之后,她刻意躲开袁英杰,又快乐地玩了一天。
如此过了三天,袁英杰瞒着母亲找她,还没开口,她先哭了“姐姐你天天都能玩,让我再多玩几天吧,呜呜”
她们没有换。
一晃眼就是半个月,她玩得太累了,没有洗澡就睡得昏昏沉沉。仆人给她洗澡,发现她的秘密,要告诉袁母。
她吓得人都傻了,哀求仆人别说。
仆人要她给银子金子,她给了。仆人不许她跟别人说,她很听话,谁也没说,连袁英杰都瞒得严实。
要是袁英杰知道她泄露秘密,会嘲笑她笨吧
说好了只要一次金银的仆人又问她要,她又给了。
仆人要得更多,她不敢动袁英杰的积蓄,去找袁英杰换了一天身份,把金银给了仆人。
谁知仆人贪得无厌,盯上了袁英杰的珠宝首饰,偷了贩卖,还去找袁英杰,要袁英杰也给钱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