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张承安从偏厅跑出来后,也不看路,就这么胡乱地跑了起来。
时至正午,天气炎热,他跑了一会儿便累的满头大汗,实在跑不动了,便寻了一块阴凉出坐下,独自生着闷气。
不多时,腹中传来一阵叫唤,似乎在抗议他方才任性的举动,倒也不是他信口胡说,家里的确实难吃,清汤寡淡,一点油水都没有,跟加了盐巴的米面没什么区别。
但是饭食再难吃他也不该不吃,好歹也能填饱肚子,祭一下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就在张承安后悔不已的时候,一阵香味从隔壁的院子里传来,那浓郁又霸道的香味,带来的刺激不压于沙漠里遇到了清水。
张承安吸了吸鼻子,眯着眼,顺着香味找了过去,走走停停后,顺利地推开了一扇破旧的院门。
灶房后的杂院里,庄青如正躲在阴凉处架着火堆,熟练地烤着鸡。
今日朱娘子将午食做好后,便说要去医馆换药,让庄青如等主子吃完后收拾一下灶房。
庄青如高兴极了,心道这打牙祭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便问朱娘子自己能不能买一只剩下的鸡。
“我瞧那鸡只用去了两只腿,还剩不少肉,阿娘身子不好,若是能买回去熬汤,也算是打个牙祭。”庄青如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眼里露出渴望之色。
陆家的肉食从来都是只取精华,去其“糠糟”,比如说鱼要斩头去尾,只留中间的部分熬汤,鸡只要大腿肉,撕成小小的肉条煮粥,连羊肉也只要最嫩的部位。
庄青如不只一次瞧见朱娘子和一些下人将剩下的部分带回去。
朱娘子本就喜爱庄青如乖巧利落,见她这般说便给她挑了个最大的,大手一挥,连银钱都省了,“今日家里来客,剩了不少,你要便拿去吧。”
于是等朱娘子离开后,庄青如便来到灶房后面的杂院,给自己开起了小灶。
鸡是打理好的,她提前准备了不少调料,比如特意找胡商换来的香料、灶房剩下的菌子等等,烤熟了之后撒在上面,鸡肉便冒出辛辣的香味,叫人口齿生津。
庄青如吞了吞口水,小心地撕下一片鸡翅,正要往嘴里塞,院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半大的少年出现在门口。
少年长着一双严肃的小脸,一双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烤鸡,嘴里发出可疑的吞咽声。
庄青如看了看少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鸡翅,福至心灵地问道:“你,要不要来点?”
少年吞了一口口水,重重地点了点头,“要!”
两刻钟后,杂院的墙角躺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