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之后的陆槐决定先在新津县租一个小院子,伺弄一下他的花花草草。
临欢不死心地拉着游璟去找修佛牌的老师傅,也出了门。
而庄青如则准备去拜见一下早早来到新津县的大舅舅和表兄,若是可以,她还想先去一趟合州,不亲眼见一见外祖,她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等陆槐和陆管事等人去找院子的时候,庄青如却站在客栈的门口发起了呆。
她似乎、好像、貌似忘了问大舅母,大舅舅和表兄住在何处了?!
新津县不算大,真要打听的话也能找到人,就是费些功夫罢了,然而这个时候,她身边只有一个自己,总不能事事麻烦陆管事帮忙?
就在她发愁怎么办的时候,立冬委屈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小娘子……”
庄青如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象,不然她怎么看见立冬带着两个护卫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她。
立冬见庄青如拼命擦着眼睛,就知道她在想甚,嘟着嘴道:“别装了,我就知道小娘子定是把我忘了。”
她在薛家等了好久好久,久到若不是卢氏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家小娘子已经去了晋原!
“立冬啊!”确认过眼神,是照顾了自己多年的婢女,庄青如的心更虚了,“那个,我这不是刚到,刚到吗?本想着马上去接你的。”
立冬才不听她的解释,幽怨道:“薛大夫人已经告诉我了,小娘子,你忘了我直说便是,我不会多想的。”
立冬对自家小娘子自在的性子习惯了,别家的小娘子巴不得所有的事儿都让婢女做,她倒好,恨不得婢女离她远远的。
若不是郎君和娘子有心,她只怕连蜀州都来不了。
庄青如立刻讨好地笑笑,“好立冬,你也晓得你家小娘子的性子,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害怕立冬不信,她举起手发起了誓,“我发誓不是故意忘记的,保证下次不会了。”
立冬看着庄青如认真却又敷衍的样子,幽幽道:“别了,小娘子,我已经不是那个随你忽悠的小丫头了。”
这样的誓言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听一遍,别看是发誓,可什么后果都不带提的,再犯也没甚损失。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庄青如嘻嘻一笑,上前挽起立冬的胳膊道:“你既不生气了,那便带我去见大舅舅和表兄罢,你一定知晓他们住在哪里?对不对?”
原形毕露的不要太快,立冬绷着脸,不情不愿道:“……在仁安堂。”
……
薛家世代行医,又因为薛老太医的盛名,在蜀州颇有地位,医馆几乎开满了蜀州绝大部分城镇。
薛家人来新津县,自然不需要住在客栈等地,家里的医馆后面便带有院子。
无需多打听,立冬很快带着庄青如找到了地方。
巧合的是,薛家长子薛执,也就是庄青如的表兄正在医馆里坐堂行医。
“在在?”薛执刚给一个病人诊完脉,抬头见一个娇俏的小娘子笑盈盈地看着他,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
在看清来人后,连忙上前迎道:“早就听说你要来,怎么不去晋原,反倒来了这里?”
“大表兄别来无恙?”庄青如笑着与他见礼,“表兄认真的时候还是这般心无旁骛。”
以前随阿娘在薛家小住的时候,庄青如最喜欢和外祖表兄外出,她们两个都是薛老太医亲自教出来的。
薛老太医认为从医者只有瞧见病人才能学好,于是便将两人带到医馆给旁人把脉看病,然后再亲自上场。
庄青如每到这个时候总是静不下心,反倒是薛执认真学习,虚心受教,惹得薛老太医拿腕枕砸她,骂她不争气,白费了她的好天赋。
庄青如被撵出去后又偷偷跑回来、躲在门后看薛执看病。
一晃儿已经过了许多年,两人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薛执是个长相周正、儒雅随和的郎君,他幼年便开始行医,身上带着几分慈悲博爱的气质,叫人只一眼便心生好感。
他将庄青如和立冬领到医馆后院,亲自倒了茶,“来这里多久了?路上可还顺利?怎么到了也不知会一声?”
庄青如简单地说了来时的经历,道:“前日到的,昨儿去见了大舅母,才知道大舅舅和表兄来了新津,我便求了大舅母放我回来,这不就来见你们了吗?对了,大舅舅呢?怎么不见他?”
薛执顿了顿道:“阿耶去城外了。”
“是为了那个宝物?”庄青如好奇地问道。
“你也听说了?”薛执道:“也是,此事只怕整个蜀地的人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