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了荣玖锦的话,裴珠衣这段日子,偶尔吃过饭后,也会在院子前头走上几步。
一来二去。
全府上上下下都已经传遍了说老夫人已经病好了,直到一周后,荣玖锦暂且还在睡梦之中。
富儿立刻就推开了门:“姑娘!抓到了!证据确凿!那丫鬟手里面还捏着白莲子……”
荣玖锦猛的惊醒,她伸手拍了拍胸脯,那人已经坚持了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可是裴珠衣病突然好了,背后的人着急了,一着急,这才容易露出马脚。
“既然如此,把人带过来,请人去请柳小娘,我要亲自问话。”
荣玖锦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才精神了不少,她说话倒和以往差不多,可是富儿就觉得今日的姑娘好生威严!
柳小娘突然被叫来,她心里也是拼命打鼓的,喝了三杯茶水,她一颗心仍然扑通扑通的在跳。
“你们夫人究竟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我人都来了那么久了……她却那么久都没来,我也就不再多等了。”柳小娘起身扶着旁边王妈妈的手就要离开。
柳小娘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自然不想多留,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王妈妈,王妈妈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小娘急什么?我家姑娘马上就洗漱过来了。小娘这个时候走了难不成是想让姑娘去你院子里头亲自去找你吗?”
富儿嘴巴也乖巧起来了,三言两语,柳小娘站了半晌又坐了下来。
“富儿姑娘好一张巧嘴,小娘是长辈,即便是让你家姑娘亲自去找,那也是使得的。”王妈妈自然不肯服输
“王妈妈到是一心为主却又不知等一会王妈妈还能不能笑着说出这一番话来!”
富儿面露嘲讽,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柳小娘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谁都没说话了。
荣玖锦这才慢悠悠的过来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裙子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率先坐下喝了一杯茶水。
入口醇香回甘。
“难不成你今日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喝茶水?”柳小娘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只可惜如今在荣玖锦的院子里头,满院子的那都是陆清郎挑选出来的心腹。
只听命陆清郎同荣玖锦夫妇二人。
“自然不是柳小娘你可认罪?”荣玖锦垂下眼帘,她说话的声音镇定,柳小娘下意识的抠紧了身下的椅子,很快她又镇定自如的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嫁的好而已,比如今管了侯府也不该如此容不下庶母啊!”
“莫须有的罪名你到是张口就来。”
柳小娘说完这番话茶也没心思喝了,她猛的站起身来,旁边的王妈妈面露惊恐也迅速的起了身。
松子早已经带了一堆人把外面围的严严实实的。
“你大胆!如今是在后院之中!你敢让这些男人们进来!来抓你的庶母!”
柳小娘瞪大了眼睛平日里柔弱的模样已经不见了,她惊慌失措,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声。
“证据确凿,你柳小娘数十年如一日给我婆母药里面下了白莲子……才叫她如今一副虚弱的模样,我怎么就不能抓你了?真是好歹毒的妇人!”
荣玖锦也站起身来她音量虽然不大可是却镇定自若,柳小娘脸都要气歪了。
“关起来。”荣玖锦扭过头去,三个字干净利落,富儿立刻就带着婆子丫鬟把柳小娘同王妈妈都抓了起来。
“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我!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就知道你嫁进来绝没有什么好事!”
柳小娘破口大骂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也在挣扎之中一片凌乱。这幅尊容倘若说是街边的市井泼妇也是有人相信的。
即便有什么证据,柳小娘自己做没有做,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柳小娘区区一个妾,她要抓就抓了,也不必要同柳小娘解释着什么。
至于证据。
她自然也是有的。
只等着她那位偏心眼的公爹回来给他看的。直到下头安静了一点声音再也透不过来。
富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放心,松子已经提前告诉姑爷了,想来今天姑爷肯定会提前回来的。”富儿把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当,荣玖锦也就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
中午荣玖锦刚刚去给裴珠衣送去了午膳,裴珠衣就已经问了。
“我听说柳小娘刚刚去了你的院子到现在为止没出来过?”
裴珠衣说两句话就要咳一声,虽然比从前好的多,可是那么多年身子的亏损也不是一两天喝药能够喝的好的。
整个侯府就那么大。想瞒是瞒不住的。
荣玖锦只能点头说是。
“那柳小娘早就在后院里面为虎作伥多年,侯爷那么多年来一直不喜欢清郎,想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竟然发现了不如就此算了。”
裴珠衣声音轻飘飘的。
“婆母今日不该说的话,我也当做从未听过,婆母这番话也千万别说给夫君听。”
难得,荣玖锦没有顺着裴珠衣的话往下说,荣玖锦表现的一直顺从听话也是对这个婆母极其体贴的。
裴珠衣难免有些没反应过来。
“夫君是婆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婆母受人谋害,夫君心里担忧更巴不得把幕后被人抓出来千刀万剐才能泄心中之恨。”
“婆母这番话就是叫夫君忍着别吭声了,婆母在后院之中忍了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如今夫君也要同婆母一起忍受着那母子四人?”
荣玖锦每说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裴珠衣的心里。
从前她也是教陆清郎如此忍着的。
“从前……”
裴珠衣话还没说完,荣玖锦又匆匆打断了。
“从前是从前,从前婆母没有母家可以依靠,夫君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只是如今夫君已经入了翰林院,又是天子门生连中三元御街打马……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倘若还要忍着,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荣玖锦眼尾有些发红,她是心疼裴珠衣的,心疼裴珠衣已经这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也心疼小时候的陆清郎那个时候的他又该有多无助?
归根到底都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才惹出来的祸事。
过了好半响。
裴珠衣这才捏住了荣玖锦的手:“是我考虑不周,你们夫妻二人为了我的事情已经操劳许久了,我这个老婆子,又怎么能不识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