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劝道：“谢小姐，您又何苦为难我一个奴才，咱们只是听命办事……”

谢婉根本不和他多一句废话，手中的发簪直接往脖颈里扎。

若不是她生着病，体力不支，这一簪就真的要了命。

墨十吓坏了，看着谢婉颤抖着手，也要自戕的决绝，真怕她执拗的性子下做出过激的事情。

“你别动，我给主子传信，求你了。”

墨十是真的怕了，一个千金小姐，怎么有这样执拗且决绝的性子。

从永平出发，向京与向南疆是一个方向，柏献本就不放心谢婉，所以跟在她们后面。

墨十这边才发出信号，他那边便哀叹了一声。

“这丫头。”

看来墨十被要挟了。

打马过来时，发现谢婉在车下站着，瘦弱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怎么不在车中，今日风大，你是想病上加病吗？”他语气里带着严厉，隐忍着怒意。

气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谢婉憋着唇，站在原处一言不发，可眼里满是委屈，泪噙在眼底倔犟地不肯落下。

她知道，她没有立场去怪柏献的决定，心中的无力感让她不知所措。

柏献打马近了，发现她衣襟上全是血渍，气得直接翻身下马用力拉扯她到身边。

眼底即心疼又生气。

“就为了逼墨十，把自己伤成这样？”

谢婉头快垂到了胸口，声音很低，却也带出了情绪。

“你可以丢下我，我不会纠缠你，但是得等我为你解了毒之后，在这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柏献有一种被气到窒息感，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质问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为此没命吗？你爹娘，你祖父祖母都不顾了？”

谢婉眼中那颗泪终是没挂住落了下来，她自然不想家人担心，可她顾不得那么多。

她不要柏献死！

那个老道人说过，那盅不解，会死的很难看。

放心头血是有危险，可那是概率问题。

柏献的毒不解，他就没命了。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让她心中再没有寄托，没有向往，一辈子活在痛恨自己和自责中吗？

她可以不黏着他，但她希望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他是平安喜乐的。

她第一次大声反驳柏献。

“我早就是谢家的不孝女了，我离家出走过，我想与男子私奔过，之所以没有酿成大祸，是因为那个男子比我理智，他并不想要我。”

泪雨滂沱，她泣不成声，却坚持着哭喊。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