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回来的消息想来公子也已经知道了,要不要再传信给公子,告诉他您三日后便能到长安城了。”
风卷起燕南天的衣摆,将他的面色衬的越发深邃。
燕山思索着,缓缓开口,燕南天摇了摇头:
“不必,若他连这点事都猜不到,就不配当我燕南天的儿子。”
燕南天眯着眼睛,他将手搭在船框上,大拇指上,戴着一个墨玉扳指。
用手指微微擦着扳指,燕山赶忙将头垂下,不敢再看。
或许燕南天自己都没注意到,每当他想事情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摩擦墨玉扳指。
而这个时候,也意味着他不喜有旁人打扰,否则一定是要生气的。
“最近长安城发生了许多趣事,本王回京,倒还赶上了,江家那小女儿有些意思,倒是引的人心情颇好。”
良久,燕南天低低一笑,燕山明白他口中说的自然是江朝华。
可是很奇怪啊,这些年王爷都不理长安城中之事,怎的如今这般感兴趣。
还是说,王爷是对江家的事情感兴趣?
以前沈氏跟江贺夫妻恩爱时,王爷好似总会刻意避讳江家之事,如今江家接连出事,沈氏更是跟忠毅侯府重新修葺关系,回了娘家,王爷闻言,便迫不及待的赶回长安城。
莫非,王爷其实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看沈氏跟江贺夫妻不和的热闹?
怎么,沈氏得罪过王爷,王爷看不得沈氏跟她夫君和乐?
燕山摸了摸鼻尖,越想越觉得对,以前沈氏没出阁时,经常住在太后的寝宫内,而王爷也是时常往宫中跑。
只是沈氏格外的怕燕南天,燕山还记得有一次沈氏被燕南天给吓哭了,从那以后,沈氏看见燕南天就躲着走,就连当时跟沈氏玩的好的小姐妹,看见燕南天也跟见了鬼似的。
“燕山,最近凡是长安城传来的消息,事无巨细,本王都要知道。”
燕南天声音幽幽,燕山立马应了一声,又从袖子中翻出了几封密报,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识的说道:
“王爷,秦王世子陆子坤已经回京了,江家的表小姐因为白狮发狂一案被下了大狱,陆子坤心仪江婉心,所以他将江婉心入狱之事怪罪在了江大小姐的头上,太皇太后最是喜欢陆子坤这个小辈,若是她老人家发难,只怕江大小姐……”
燕山后半句话没说完,太皇太后比太后的身份还金贵,且年岁大了,就连太宗皇帝有时候都会哄着她,不让她生气。
太皇太后高寿,寓意着盛唐皇家福寿安康,所以她是全皇朝最金贵的人,若是陆子坤为了江婉心针对江朝华,那么大概率太皇太后也会不待见江朝华。
相国寺礼佛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太皇太后若是回京了,只怕江朝华跟沈氏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毕竟当年……
燕山想着,心中又是一震。
当年的沈氏似乎做了什么事,原本太皇太后很喜欢她,可后来却对她闭口不谈,甚至别人提起沈氏的名字,也会引得太皇太后训斥,燕山不知当年究竟怎么了,可燕南天一定知道。
“秦王又如何,陆子坤又如何,本王还不放在眼中。”
从燕山手上接过那几封信纸,燕南天一个字一个字,看的格外的仔细,待看见白狮发狂一案时,他唇角勾起,又仔细的往下看。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燕山跟燕家军们从未看过他笑的如此开怀,都纷纷好奇究竟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开心。
“江家女果然有意思,大义灭亲么,真合本王的口味。”
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尤其是看到江贺被太宗皇帝不喜,被自家老母亲坑害,燕南天漆黑的眸子中满是笑意。
他的手碾了碾,几张信纸便被碾碎了,随风飘进了运河中。
“燕山,准备笔墨,本王要休书一封,问候一下太皇太后。”
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燕南天声音淡淡,而燕山则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头有些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