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多!我平时再三交代他们,要有分寸,不能太贪心!”
牛城又道,“就四五船而已....”
“就四五船....”李景隆苦笑,“还而已?一艘船起码一两千斤的货,您这四五船?不多吗?”
“曹国公!”
牛城忽然起身,竟然对着李景隆行礼,“这事,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只需一封手书,淮安徐州就会放人。”
“你放心,这份人情我肯定记在心里,事成之后,我肯定少不了....”
“别!”
李景隆再次打断他,手指重重的点着桌子,“事关重大!”
这事,他绝对是不能管的。
但当着牛城的面,话也不能说死喽!
他牛城可以得寸进尺,但李景隆不能随便得罪人。
毕竟眼前这位,再不济也是老朱的姑爷子,是小朱的亲妹夫。
李景隆婉言相拒,不是给牛城留台阶,而是给朱家爷俩留面子。
“您容我想想.....这事太大,我一个空筒子国公,人家那边未必给面子!”李景隆又道。
“怎么会不给你面子呢?”
牛城急道,“当年土剌河(今蒙古国境内图拉河)一战,你父亲老国公中箭落马,是现在的徐州总兵李荣把马给了老国公,然后跟在老国公身侧,保护者老国公,步战杀敌....”
“这可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弟还亲....”
李景隆皱眉,“您也说了,那是跟我父亲的交情,不是跟我!人家现在给我送特产,不是因为我是曹国公,而是因为我是人家的故人之子!”
“再说也不是指名道姓单给我送的,而是给我家...给我们李家送的!”
“这.....”
陡然间,牛城愣住了。
“拎不清的东西!”
李景隆心中暗骂,“公主给你都白瞎了!”
“这事...不瞒你说!”
牛城有些颓然的坐下,“我实在是无计可施,才找了你!”
忽的,李景隆心中警觉,“你还找过谁?”
“听说永城侯薛显就是徐州人!”
牛城道,“不过我登门了两次,都没见着人!”
“能见着人就见鬼了!那些老匹夫沾上毛比猴都精!”
李景隆心中暗骂,“你以为见不着人?说不定人家是早就收到徐州那边的消息了,故意躲着你呢!”
“还有一种可能,徐州也好淮安也好,早知道你牛驸马有违禁的买卖了,以前没难为你,是给你留公主留着面子呢!”
“现在难为你,定是你做的过分了!”
“你这祸精!”
李景隆心中继续骂道,“徐州淮安那边不扣你的船和人,将来人家要倒霉。你求到薛显老匹夫门上,人家帮不是不帮?帮不帮人家都要倒霉!”
“曹国公,我一向难得求人!”
牛城再道,“这事,还真就拜托了.....”
“我不能答应你,我也不敢答应你!”
李景隆再度摆手,郑重道,“这么的,我琢磨一下!您容我琢磨下行不行?”
“这....哎!”
牛城无奈,重重叹气,“那明天,我再过来!”
“你他娘的还真是不知深浅了!你赖上我呗?”
“我这话说的还不明白吗?打个比方,你现在跟我借钱,我说想想,那不就等于说不借吗?”
李景隆心中苦笑,无声的端起茶盏。
管家李全站在门外,马上扯着脖子大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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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如少女的眼神一般明艳。
“他真这么说?”
玉华堂中,朱标正坐在镜子前,让总管太监包敬梳着头发。
闻言,砰的一下,一脚踹翻面前的凳子,勃然起身。
李景隆一身蟒袍,躬着身子,快速的说道,“驸马爷确实是这么说的,臣转述之词,绝没有夸大不属实的地方!”
昨晚上牛城找了他,架着他非要他跟淮安守备徐州总兵说情。
今儿一大早,借着进宫请朱标出宫的机会,李景隆转头就把牛城给卖了。
这也不是卖。
而是忠诚!对太子朱标的忠诚!
“太子爷您先消消火!”
李景隆扶起凳子,捡起包敬吓得掉在地上的象牙梳子,轻声道,“臣觉得这事太大,拿不准主意,所以才跟您说!”
“这事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那脾气知道了,三姑那边肯定落不下好!”
“这事呀,现在就咱们爷仨知道!”
李景隆又扶着朱标坐下,“臣呀,已经把给徐州总兵淮安守备的书信准备好了,一会就让人快马.....”
“你有病呀?”
朱标突然斜眼,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