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颔首,过了的这几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他望着小潞提醒道:“到时间了。”
对方的眼睫颤动,苏澜难得在这人身上感受到情绪,她的身子在发抖。
“知晓了。”
*
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晟身后,她看着那人满头的白发。
她听说人的头发变白就是快要死去。
下意识地揪起一搓乌黑的散发,小潞有些可惜的暗自叹了口气,“为何自己的头发还没有变白呢。”
手臂一挥,顾晟打开了炼丹室的门。
小潞熟稔的躺下,高榻边是一个缸子。
取来器具,顾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过几日我要出远门,大抵下月才能回来。今日我就先预先抽两份……”
面前的人面色癫狂,一丝都看不出在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模样,在小潞看来分外丑陋。
她日复一日的承受着这份丑陋。
与婴儿小臂长短的银针毫不留情的刺入小潞身上,猩红的血液顺着流进缸子里。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闭着眼适应着那种尖锐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要昏厥时,嘴边碰上一粒苦涩的药丸。
大抵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他低着脑袋,倒出了一粒仙药给小潞。
“这几日避着人走,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手脚虚软,小潞几乎都是爬下来的。
不想遇到人,她绕了一条远路,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到密林中。
脑袋里在冒着光,实在走不动了,她脱力地靠在树桩边,不自觉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是被一种奇异的触觉给痒醒的。
身下是柔软的悬空感,她撑着坐起了身,左边的袖子被针口未凝固的血浸湿了,滴落在地里,还未生长的仙草蓦地狂长,直接把她给顶了起来。
很坦然地接受这个现实,小潞撕下那片和芭蕉叶一般大的花朵,拿到鼻息下轻嗅,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充饥。
等到胃里不再空虚,她灵巧地跳了下来。
呜呜呜。
一阵虚弱的鸣叫叫停了抬腿准备离开的人。
扒开那簇草,她在最里面找到了源头。
一只白色的生物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原先柔顺的白毛变得灰扑扑的,有些还打起了缕。
“你还好吗?”小潞蹲在地上问。
“不太好。”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小潞头也不回地走了。
“……”
真走了?那你问什么?
就在它昏昏欲睡的时候,嘴里被塞了一种冰凉的东西。下意识咽下,它惊恐地睁大了眼。
原先走掉的人去而复返。
“你现在还好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