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形成的波纹带给夜独泓的是怦然心动,夜独泓观望水面时脑海浮现的是家乡的细雨湖,细雨湖也同这大河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波粼粼地泛光,夜独泓观看眼前的波光,追忆儿时的波光,双方的波光相互照应,夜独泓的内心就形成一种强大的审美所带来的几乎不可磨灭的快乐。而在船头上摇晃着双桨的老者面对大河时则表现得很平静,老者的身体被阳光勾勒,变得异样好看的老者作为资深摆渡人不为一片水域感到激动,他第一次面对这景观时还是有与此时的夜独泓类似的激动的,可日子久了,老者的内心逐渐消磨掉那些高亢的情绪,老者认为那种情绪实际上是躁动的,不管是躁动的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总归是要归于平静,老者实在认为,近于平静的愉悦心情是人的情绪里面最好的,因此老者常常是微笑着观望着水面,他的心情是很愉悦的。
老者说:“看你这娃娃,是在想家了吧,没事的,回家的路再长,只要一步步往前走,就总能走到。都迈出了第一步,还怕回不了家吗”
夜独泓说:“这水好多,这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像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我们的船就是草原上的牛或者羊。双桨拨动水所发出的声音就是牛羊在叫了,这叫声真好听。”
老者说:“我老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我有时候计算时间是用桨来计算的,一桨就是一个时间段,人生可以换算成很多桨,我这么摇动一桨,我的人生就少了一桨。我看到你呀,就看到孩子的天真、纯洁,你身上透着年轻气息。我见过很多小孩子,可身上能散发浓郁的年轻气息的极少极少,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夜独泓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了这河呢”
老者笑眯眯说:“这河呀,是极宽的,它名唤无岸河,虽这么叫,可这河是有河岸的,但两岸相隔甚远,怕是需要许多时间。你不用怕,有我和你说着话,就不会觉得孤独。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故事”
夜独泓说:“早知道我飞过这河就是了。”
老者突然哈哈笑起来,说:“很多有本事的人也想飞过这河,包括一些大鸟也要飞过这河,可你不知道啊,很多人或者鸟,飞到河上空时,因为没有了力气就落下来淹死在水中,这种事情,我听得多了。我给你讲过的水面上的无头浮尸就是一个会飞的人,能够御剑飞行,可飞到河上空,消耗掉了太多精力,也没有了力气,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来,掉进河里,被大嘴鱼吃了头颅。你这娃娃再会飞,也不能飞啊,太危险,还是踏踏实实坐在我的船上安全。”
老者摇晃着双桨,船在缓缓前进,此时的夜独泓来到河面上,真是骑虎难下,他必需安安稳稳坐在船上,等船一点点抵达彼岸。
头顶的天空旷高远,阳光一道道投射下来,这天真干净,这阳光真干净。河水深流,水中的鱼啊水草啊都可以看得见,这水清到夜独泓难以置信的地步。举头俯首都是值得欣赏的一幅画,所以坐在船板上的夜独泓也不感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