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你们捡弹壳吧。”
甭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去抢。
有人捡了好几个,有人一个没捡着,就朝拿了多个的去讨要。
可是,一群人闹闹哄哄过后,往外一瞧。
不知是谁开的头。
弯腰“呕哇”
旋即起了连锁反应,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不管是看到的还是闻到的,都让他们这些没见过战争的普通人受不了。
张露锋吐完了,擦擦嘴角,搞的袖子上全是恶心的残留物。
他恨恨地说“此人就是屠夫残忍,嗜血,是”
没说话,前面听不下去的英华转身,扬起手,“啪”的一嘴巴子扇过去。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前面你极力鼓吹发展军力,军力是什么就是残暴,是血腥。
你放心,你说的那些话,以及给你的家乡造成的后果,我会如实在报纸上报道。
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英华实在忍不住了。
张露锋一听立刻慌了起来。
想了想,他噗通一声,给英华跪了下来。
“敛之先生,放过我吧”
英华没搭理他,忍着恶心,将前面尸横遍野的场面拍摄下来。
然后拿着相机,转身就走。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与此同时,爱新觉罗载振还在袁大头的办公室等消息。
消息等到了。
王占元湿着裤子回来了。
一进屋,爱新觉罗载振和袁大头都捂起了鼻子。
“什么味道”
王占元哭丧着脸,跪在了地上“总督,卑下惨啊”
于是将经过讲了一遍。
爱新觉罗载振眼睛瞪的老大。
而袁大头惊诧莫名“他带着他的保险队来的多少人”
本来卖惨的王占元头皮一麻“这,只有他一个人。”
“你重说一遍,几个人”
“一,一个。”
这让袁大头怀疑人生。
北洋新军中,一棚14人,一哨46人,一队150人,一营470人,一标1800人,一协4000人。
自小站练兵起,他也敢说自己是知兵的。
可没听过好么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打退一队人的
“你把经过细细说来。”
“他开始拿着一种机枪,就是一种很古怪的,看着没有赛电枪大,他能用手拿着开枪的机枪。
但是火力延绵不绝,极为强烈
他用这种枪,将我们逼退。
然后,他在门口谩骂不休。
卑职以为,他弹尽粮绝,就下令进攻。
结果此人狡诈,等我们纷纷从掩体暴露出来后,他又开枪了。
这次用的是赛电枪,弟兄们死伤惨重,惨不忍睹啊。”
赛电枪即马克沁机枪的别称,是李鸿章命名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要围捕他,早在北洋大学内,部署了机枪可赛电枪消耗极大,一分钟就能打空子弹,怎么会这般惨烈”
王占元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是怪事一桩。
他的火力是不间断的,一直在开枪。
卑职也是懂打仗的,可正是因为小觑了此人的火力,才遭此惨败”
如果操作得当,马克沁甚至能一直开枪,这就是散热好的优势。
“嘶”
袁大头想了想,换做是他也得栽。
任谁也不会料到,一个人可以发出甚至一个队的火力。
旋即,他想到了后果,嘴唇哆嗦道“死了多少人”
“卑职点过人数了,死了至少四五十人,路上应该也走散了一些”
这时候,爱新觉罗载振脸色铁青的插嘴“袁总督,必不能放过此人。本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袁大头点点头,咬牙切齿对王占元说“你统领第三协全队,给我全城抓,必将此人碎尸万段
此乃你将功折罪的机会,要是再做不好,提头来见
我会派遣杨以德,调动南北段巡警助你一臂之力”
“是”
王占元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实际上真不愿意去了。
而得到消息的杨以德,则瞠目结舌。
才特么短短一天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厉害了,赵老弟。
这次,他不能出工不出力了。因为事情太大,若是被人瞧出来端倪,这个锅他背不动。
那可是几十条北洋新军的人命
自成立新军以来,北洋军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将张占魁叫了过来。
“兆东,咱们的那位朋友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张占魁苦笑“是,收到袁总督的亲令。赵先生来天津城,也不告诉我一声。”
话里话外有所埋怨。
在他看来,很多事都是能够解决的。
提前说一声,搞不好就能避免出现这些大麻烦。
“其实,我是知道的。”
“啥”
张占魁惊呆了,同时暗骂这个财迷心窍的狗东西,一定是想自己多贪些黄白之物,才刻意不告诉他的。
因为,赵传薪是真的舍得下血本。
杨以德淡淡说“事情纯属巧合。赵老弟得罪了载振,我从中斡旋,让他避开搜捕。原以为没事,可坏就坏在,载振恰好负责督办学务,而梁敦彦今日邀请了载振去旁听演讲。载振不知道赵老弟便是卢锡安,结果碰上了”
张占魁听得直跺脚。
你说巧吧,这其中存在很多必然的关联。
他有些六神无主“这下该当如何”
知道他和赵传薪的那层关系,还能叫他来,应该就不是想置赵传薪于死地。
果然,
杨以德说“咱们下令的时候,不要含糊,让巡警尽力去搜捕。可搜捕的路线,咱们却可以好好规划一下”
张占魁想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好办法”
搜捕这种事,也完全可以围三阙一的。
留出一线生机,剩下的便交给赵传薪的领悟能力和运气了。
可张占魁马上又反应过来。
其实,杨以德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这么干。
非得将他叫来,不是真想商量,只是想让他将这个善意在事后传达给赵传薪而已。
这特么的,贼精贼精的狗东西
换一般人,此时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也得逃出天津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赵传薪不是一般人啊。
津南这块区域,距离北洋军的大营很近,毕竟东南角就是小站。
赵传薪没跑,相反,他找了个建筑密集的区域,换了一套行头,大摇大摆的住进了一家大饭店的顶层最好的套房。
此时的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袍,戴着一顶圆礼帽,手拄着文明杖,再戴上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像个教书育人的先生似的。
交完房钱,还定了餐后,赵传薪便施施然回房间休息去了。
在他回房间后,
时不时的,有巡警和北洋兵在大饭店门前经过。
而此时他们却没有进入这些场合搜捕,而是赶往天津城的各个出入口要道,以及车站和码头拦截。
他们不知道,赵传薪就在他们头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忙活。
有服务生推车进来送餐,赵传薪擦擦嘴对服务生说“哎,你看这些大头兵,日子过的真充实,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服务生跟着吐槽说“可不是,也不知道天天瞎折腾啥,折腾两天了。”
赵传薪一锤定音“吃饱了撑的呗。这是给你的小费,平时不要打扰我,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放心吧,先生,保证让您休息好。”
说完,推着餐车恭谨的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赵传薪在里面把门反锁了,吃饱喝足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睡觉。
在他蜗居在大饭店里的时间里,以他为导火索发生的这些事,在天津城,在京城,乃至于在全国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