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笑道:“其实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老朋友。胡鲁努尔这个人你们还记得吗?”
“一片云的那个儿子?您是说这家伙现在就在东京?”泽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胡鲁努尔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只是想不通被清香谷坑的很惨的胡鲁努尔如何会愿意帮这个对他没有半点好处的忙。
“这家伙如今就住在甜水井胡同里,那里距离竹竿巷并不算远,那条胡同里最高大,最奢华的一座宅子就是这家伙的,唉,没想到老子一心想过的日子,竟然被这个家伙给提前享受了。
原本想假扮一次马贼将他再抢劫一下,结果天时不予啊,只好便宜这家伙了。”
泽玛咬咬嘴唇道:“不如……”
铁心源摇头道:“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真的很佩服这个家伙,他的运气真的是好极了,如果我们能拿出这笔钱出来,我一定对带人将这个败家子的钱抢的干干净净。
现如今,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乖乖的和他交易了,免得宋皇以为我们是在抢劫他的子民,然后再用抢来的钱去娶他女儿。
一旦事发,求亲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泽玛见铁心源已经拿出办法来了,就起身告辞,临走时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珠子挂在枣红马仅存的一只耳朵上道:“这是祈福石珠,但愿鞥给这个小家伙带来好运。”
枣红马就躺在铁心源的脚下,任由铁心源用刷子帮他刷毛,只是一刷子下去,刷子上就会带起一大团的毛发,很多地方已经光溜溜的没有毛发覆盖了。
他的身体上长了大片大片的溃疡,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流黄水了,卧在那里,原本圆润的屁股只剩下两块高耸的骨头,肋骨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按照胡老三的说法,这匹马基本上已经没有救了。
铁心源却不这样看,他发现枣红马的那一只耳朵变得灵活多了,只要自己的脚步声响起,他的耳朵就会如同雷达一般的旋转,最后定位在自己走来的方向。
身体上的创伤,铁心源认为这不过是前些时间重伤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而已,只要枣红马自己愿意活下去,他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给马喂酒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会伤了马的肺,造成他呼吸短促,最后会成一个无用之物的。”
孟元直就站在铁心源的身后,泽玛就是他带着离开的,以泽玛的本事没有办法避开大宋的那些密谍。
铁心源探手想要拿开酒壶,却发现已经学会咬着壶嘴喝酒的枣红马将酒壶咬的很紧,遂摇摇头对孟元直道:“还是让他痛快一阵子吧。”
孟元直的心思不在枣红马的身上,沉声道:“单远行答应了,他很兴奋!”
“对於干任何背离良知的事情,单远行都会感到兴奋的,他已经活的没有任何意思了,有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如何会不答应?”
孟元直笑道:“你的意见我不考虑,我之所以做这件事,不全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子孙后代。
我只求你莫要阻拦,莫要让我们停止就成,这样一来,你就能安心的享受最后的的荣耀了。”
铁心源沉吟一下道:“莫要为了回归的事情,却连我们在哈密的老窝都给丢掉。
没了哈密清香国,我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嘿嘿嘿,回到西域老子准备拚命,流上几十斤血总会把一个大大的帝国建立起来的。
老子不怕死,就怕死了之后连祖坟都进不去!
那样的话,老子可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铁心源低下头看着脚下刚刚喝完酒喘着粗气的枣红马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强求只会背道而驰,且走且看吧。”
孟元直狞笑道:“老子已经走了一遭胡鲁努尔家,在他的床头留下了一封信,他如今知道有知道他根底的人来了,这时候泽玛带着铁三百和拉赫曼他们去,换钱的事情一定会事半而功倍。
老子不仅仅要他帮我们换钱,还要用他的钱来帮我们做无数的事情。
牛不饮水强按头,老子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能够倔强到底的人,胡鲁努尔如此,皇帝将来也会如此,你知道吗?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决的人!”
铁心源苦笑道:“好一个心宽的胡鲁努尔,好一个意志不坚决的皇帝,老孟,你轻敌了!
胡鲁努尔不是一个废物,相反,这人是一个有着明确目标,并且会努力朝这个目标行进的好汉。
赵祯或许是一个意志不坚决的人,可是啊,一旦事关社稷,他会残暴的让你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