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除了锦衣卫给她送水和炉子来,人影消失得干干净净。卫卿需要的时候唤他们,便又如影儿一般立刻闪现出来。
但卫卿通常都是自己动手,用得着他们的次数少之又少。
眼下卫卿刚洗完脸,正坐在堂上用热水洗脚,阿应冒着夜色到来,只在门外止步,禀道:“夫人,徐氏劝住了杨仲,暂时与其达成了协议。”
卫卿淡淡道:“料也是如此,找两个人揍杨仲一顿,也就不存在什么协议了。”
阿应顿时明白,领命而去。
等殷璄散了将议,阅完了军务公文,回休息室来时夜已经深了。
室内,卫卿依然给他留了一盏灯。
灯火安然,浅淡的光影只偶尔在墙上斑驳闪跃一下。
殷璄在外间洗漱过后,方才无声地入内室。
卫卿侧身而睡,阖眼安睡,原本冷清的房间,因为有她在,青丝铺满枕间,而多添了两分温暖。
被子略微滑至她的肩下,卫卿把手臂伸出来,压着被角。
眼下虽是过了最寒冷的隆冬,但也余春寒料峭,夜里不慎容易着凉。
殷璄弯下身躯,轻轻将她的手臂掖进了被窝里。而后才转身走到桌边,解了自己的护腕放在桌面上,又将外衣挂上了屏风,随手捻灭了灯火。
殷璄躺上了床榻,从后面将卫卿搂入怀里。
卫卿醒了醒,嗅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冷檀香,往他怀里贴去,懒懒道:“忙完了?”
“嗯。”
殷璄的手放在她腰间,让她感到极为安心。
他的怀抱,永远是让她最安稳的地方。
卫卿嗓音惺忪沙哑,道:“乌斯藏那边还好么,首领的弟弟约摸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
“再有野心,也不敢太轻举妄动。”殷璄嗓音低沉,在她耳畔响起,熏得她微微耳热。
卫卿道:“成大事者,要忍得,待得。弟弟摄政,却不能杀兄取而代之,否则内有臣民反对,外有友邦声讨,他也捉襟见肘,两头不讨好,确实得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是个不仅有野心而且有能耐、能够号令上下的人物,想必此刻已经把乌斯藏首领取而代之了。
顿了顿,卫卿又轻声道:“以前不曾听说乌斯藏首领身体有何问题,我比较好奇的是,这几年里,和亲过去的灵舒公主、乌斯藏的王后扮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
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只是仅这样想想作罢,乌斯藏太远,也无法亲自去验证。
殷璄亲了亲卫卿的耳朵,低低道:“早晚会水落石出,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