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武,若是你真的如你所说的,用心地对我好,为什么不在我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送来这些东西呢?”
姜南溪每说一句,沈翊武本就苍白虚弱的小脸,就白上一分。
原本脸上的委屈愤懑与理直气壮,也逐渐被心虚和恐慌所取代。
他为什么病还没好,就眼巴巴地送那么多东西过来。
就是因为他在梦里又梦了一遍自己对南溪表姐的所作所为。
梦里的姜南溪也像此刻一样。
对他冷淡又嫌恶,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宠他,对他百依百顺。
沈翊武从噩梦中醒来满心惊惧慌张。
所以才不顾身体的虚弱,眼巴巴送这些东西过来。
他觉得自己都做到这地步了。
南溪表姐一定会被感动,一定会原谅他。
可此时此刻,姜南溪的一句句质问,却将他重新拉回了那个可怕的梦中。
沈翊武泪水模糊了视线。
脸上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他收敛了所有的脾气,哽咽着道:“我……我以后可以给你熬药的。还有这些红罗炭,我……我每个月都给你送来好不好?大表姐,我们变回从前那样好不好?你给我做好吃的,小武把你当最亲的表姐,比……比思瑶表姐还亲?”
姜南溪:“晚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不需要了。”
那个傻乎乎渴盼爱的孩子,已经彻底消失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更何况,都这种时候了,还只有这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付出。
连一句真心实意的道歉都没有。
真当原身会稀罕吗?
沈翊武如遭雷击,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已经不需要了?
姜南溪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意思是,以后我跟你们定远侯府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定远侯府归还我的嫁妆和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立刻就会从这个碧清院搬出去。从今以后,沈家与我,再无瓜葛。你沈翊武,也一样如此。”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扭头:“金铃,送客!”
“是,小姐!”
金铃走上前,冷冷道:“三公子,请带着你的东西,从碧清院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竟直接拎住沈翊武的领子,凌空一跃,直接把人提溜到了院子外面。
“三少爷,三少爷!你快放开三少爷,谁准你们动三少爷的。我要去老夫人那告你们!”
芙蓉大呼小叫着冲了出去。
那些送东西过来的小厮面面相觑,只得也灰溜溜地把东西原封不动,从碧清院搬了出去。
“三少爷,三少爷,您怎么样?”
芙蓉匆匆跑到沈翊武身边。
看着他苍白虚弱、又失魂落魄的小脸,心疼的声音都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