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瞳瞳突然回头。

便看见赵灵儿出现，蹲下身假装安慰起王语嫣。

赵灵儿便是那赵尚书的女儿，平日里待人温和，三观也正，是个挺好的姑娘，对她的印象也不错。

高瞳瞳对赵灵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高瞳瞳收回目光，继续跟着队伍缓缓前行。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两旁是沉默寡言的士兵和神色各异的难民。

高瞳瞳有意无意地观察起赵灵儿。

这个姑娘，初见时只觉得她温柔娴静，如今看来，却远不止如此。

在别家没出过闺阁的大小姐们，个个都对着项南烨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赵灵儿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偶尔帮忙递个水囊，整理下行装。

她不争不抢，不骄不躁，仿佛一朵清雅的兰花，静静地散发着幽香。

高瞳瞳不禁想起之前在医帐中，赵灵儿帮她一起照顾伤员的场景。

她做事细致认真，却又带着一股子韧劲，很多时候，高瞳瞳一个眼神，她便能心领神会。

“这姑娘，倒是个可造之材。”高瞳瞳心中暗自赞叹。

“在想什么？”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瞳瞳转头，对上项南烨深邃的眼眸。

“没什么，只是觉得赵姑娘性子沉稳，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高瞳瞳淡淡一笑。

项南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赵灵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嗯，这丫头从小就懂事，不像其他小姐那般娇气。”

“看得出来，你对她很是欣赏。”高瞳瞳打趣道。

项南烨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怎么？吃醋了？”

高瞳瞳白了他一眼：“我吃哪门子醋？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挺有桃花脸的，你看把这些小姑娘都给迷的呀。”

项南烨收起笑意，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我明白了。”

王家剩下的女眷哭哭啼啼地跪在赵灵儿面前，求她行行好，带上她们一起走。

“灵儿小姐，求求你了，带上我们吧，我们什么都可以做！”王语嫣的二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珠光宝气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泪痕，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贵气。

“是啊，灵儿小姐，我们都是妇道人家，没了男人，在这乱世之中如何活得下去啊！”王语嫣的三婶也跟着哭诉，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年幼的儿子，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赵灵儿看着眼前这群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和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王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可是，看着她们无助的眼神，听着她们绝望的哭喊，她又有些不忍心。

“灵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些上马车，我们要出发了。”赵尚书骑着马来到赵灵儿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爹爹，王家的人……”赵灵儿欲言又止，她想为王家求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尚书顺着赵灵儿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家女眷，眉头微微皱起。

“灵儿，你忘了王家是怎么对我们的了？若不是他们，你娘也不会……”赵尚书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赵灵儿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王家曾经为了攀附权贵，不惜陷害赵家，害得母亲郁郁而终。

“可是，爹爹，她们都是无辜的啊！”赵灵儿不忍心看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就这样被抛弃。

“灵儿，妇人之仁！她们是无辜，那谁来可怜你死去的娘亲？”赵尚书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赵灵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尚书打断：“够了，这件事不必再说了，我们走！”

说罢，赵尚书便调转马头，带着队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