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塞(1 / 2)

扶苏和刘盈正在围观爹娘下棋解闷,忽然听见环佩叮当,来了一位小美人儿。

嬴政到了地府才开始学下棋,输了几局之后就掌握了规则和技巧,开始和吕雉厮杀的难分难解。

虽然没有计时,可这一盘棋局厮杀了几百步,得有一两个时辰了。

扶苏和刘盈一左一右正坐在桌子两边,观棋不语,耐心的等着看俩人还能有什么奇招。

看人下棋是很有意思的,不只是鬼爱干,人间也喜欢,房檐下一群老头凑在一起看一个人下棋,一群人围观一个人打游戏游戏直播,归根结底就是出乎意料四个字。

楼梯处走上来一位姑娘,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云鬓轻绾,桃腮粉面。穿一件浅灰色的曲裾,左手腕上戴了一对玉镯,腰垂玉佩,一双纤纤玉手捧着两只竹简。

张嫣笑道“太后,您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这是清单。”

吕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仔细思考推敲下棋的步骤。

嬴政的神色也很凝重,手里把玩着一枚陪葬的虎符,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刘盈低声问“怎么是你去整理”

张嫣也轻声回答“太后看到我把自己的陪葬品都整理好了,写了清单,就叫我去整理她老人家的东西。”

吕雉猛然听见这句话,漫不经心的说“说她就行了,别加老人家的敬称。”

嬴政很不高兴“认真下棋不要说话你们几个,滚出去。”

张嫣轻轻把竹简放在旁边,三人灰溜溜的滚了出去,扶苏知道他的脾气,既然被勒令滚出去了,哪怕闭着嘴呆在旁边也会让陛下更生气。不如麻溜的滚出去。

扶苏和刘盈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衣袖“阿嫣”

“好阿嫣帮舅舅一个小忙好不好”

张嫣故作不解“若有效力之处,阿嫣绝不推辞。”

扶苏经常在自己的陪葬品之间纠结挣扎,打了十几个架子,编了几十个筐,找东西时还是得奋力翻找。找乙的时候常常能找到上次没找到的甲物,找甲的时候只看到了几个以前整理多少遍陪葬品都没见到的东西。

刘盈又何尝不是,除了拿到屋里的东西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处于薛定谔的猫的状态没有去找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能找到还是找不到。知道就在这一片区域中,到底在哪儿就不清楚了。

张嫣素来平静恬淡,听他们诉苦仍是笑得不行,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舅舅,我先给你整理,要是整理的不好,你也只好包涵啦。”

刘盈挽起袖子“我来帮忙,你只管指使我干活。”

扶苏“我也来。”

张嫣第一次仔细查看刘盈的东西有多少,皇帝和皇后的墓葬规格不同,吕后给亲儿子塞进去的陪葬品和文帝给寡嫂安排的陪葬品当然也不一样。文帝也没有苛刻她,只是让负责这些事的人去安排,没有插手,没有额外的添加什么东西,只把她日常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刘盈的陪葬品大概是她五倍多。

但这也不算什么,张嫣敏捷的站在陪葬的马车上指挥他们,如何把东西拿开,分门别类的放好,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再把这些东西如何整理好,什么和什么放在一个筐里,这些筐子三个并排形成一列。

先分大类,如布料、衣衫鞋帽、器皿,再仔细上衣下裳杯盘碗盏区分开。每一列之中留下足够一人走路的空地,这样整整齐齐的放好。

再用竹片写上编号搁在筐上面。她一手拿着竹简,另一只手拿着笔,记录上每个编号的筐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整理,归类,分大类用竹片踩在地里做划分,在在这个框子里区分细目,记录,上账。

扶苏忽然有些好奇“这是旧衣服按理说,陪葬品里不会有旧衣服啊。这是怎么来的”

刘盈眨眨眼“我记得这些都要恭敬焚化。应该是烧了之后来到这里,你瞧,那些祭品也没埋进去,也没烧,不也到了么。”

“对。”

隔壁刘家祖孙三代都挤在刘恒的房子里,刘邦揣着手用脚踢刘启“小兔崽子,你别闲着了,给爷爷和爹盖房子去。”

刘启倒是挺愿意的,在爷爷的指导下,在乱糟糟的陪葬品中找到宝剑,扛着宝剑器宇轩昂昂首阔步,跟在爷爷身后往树林子走去。

挥剑砍树并不难,在两位监工的指挥下扛着树干走回来也不难。

所谓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困境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只有一个人负责干活,另外两位则是监管。

回到刘邦的宅地卸下木料,刘启躺在地上喘气。

刘邦这次倒是亲自动手,收拾散落满地的东西,陪葬在墓中的、筐里的鸡蛋吃不完,锅里的肉羹吃不完,酒坛里的酒永远不会喝光,那祭祀下来的鸡鸭鹅,猪牛羊却能吃完。

满地的骨头没招苍蝇没生蛆,只是默默的腐烂了。

清理出一片地方,他指着儿孙命令“给朕盖五间房子”

“遵命”

“是”

两人答应的响亮,就是没有一个动手的。文帝景帝父子二人对视了一会,一起问高祖“怎么盖房子”

刘邦大怒“老子怎么知道”

刘启试图讲道理“高祖您怎么说也是出身寒微”

刘邦一脚就踹过去了“你他妈说谁呢爷爷的曾祖父刘清乃是魏国大夫”虽然我爹穷吧,但是出身寒微这叫什么话我爹是种田的我就非得会盖房子干农活不讲理的混蛋玩意。

刘启敏捷的蹦开,没让他踹上“请高祖指点。”

不会。祖孙三代都不会。

刘邦暴怒“你们也是皇子,他扶苏也是皇帝的儿子,他怎么就会盖房子编筐”

俩人一脸无辜的看着高祖,谁知道他为什么会,反正您是应该会的

就着地面被清理出来了,木料也拿来了嘿干脆弄个蹴鞠场

薄姬无助的在旁边看着,又不敢凑过去说话,又不会干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