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块令符呢”
“我不记得了。”
“嘿还记得不,咱们之前让禁卫军轮流去当鬼卒,给鬼卒换班,拿了一块令符作为调兵的信物。”
至此,所有人恍然大悟。从旁边摸出一根银条,开始刻字。
神仙阎君都懵了“自己刻字”地府的人手没稀缺到这种程度吧
“嗨,为了省事嘛。要不然我们得写下字来,让匠人拿去刻,刻好之后再拿回来,施以符咒法术辨别真伪,谁有那个耐心啊。”
诸葛孔明也很懵,他是头一次见着这种事,不论是皇帝还是主公,都没有亲自掏出刻刀来给人刻虎符、大印的事。这或许不算什么,但和过去所积攒的印象相差太多。懵了一会,就整理好了思路,之前调给他的四十多人在搞定官吏兵卒的花名册之后,就都回到各自的衙门去了。现在这件事旷日持久,或许没有结束的时候,这二百人的名额差不多够用,得去召人,以生前做过功曹的人为主。唔,不知道这种人能有几个不下地狱的。
领了令符,又问了送刘禅受审投胎的流程,确定他投胎之前真得去地狱受罚,不至于像胡亥、王莽那么惨,就拜谢而去。
阎君们想了一会,又问“现在的判官没有富裕的人手。除了历代贤臣和春秋镇里的贤君贤后之外,还得选人呐。”这也就能凑出一二百人,还差几百人到上千人不等,人间到底有多少县城
郡县制的划分倒是很简单,就按照阳间的城池来算就好了,人多的地方偷偷设下城隍庙,死了人就近抓来审问,完美。但是地府又没有荐举制,人间的官员大部分质量存疑,少部分好到不行的死后又不愿意工作,好难办。
嬴政差点就说他们没认真看自己写的策论想到了写的很清楚你们看东西算了忍了忍了。他又重新说了一遍“清点所有考过了判官考试但没来工作的人。”
譬如说刘弗陵,现在还在快快乐乐的当着城门校尉,听扶苏说他乐于看城门口百姓的悲欢离合,寻仇、家人死后重逢、俩仇人同归于尽死后继续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他有能力,就该去工作。
“从校尉和曾经做过校尉的人中提拔。在门口贴召贤榜。”
阎君们想了想,好麻烦,生前真没干过招募人才的事,死后做的其实也不咋地,好些个人都只想隐居不想工作。
他继续说“有道是千金买马骨,只要写明白城隍的职务和爵位和俸禄,以及一些专供官员的奇珍异宝罗列出来,自然有人应召前来。要招贤得修造黄金台广而告之,要让士兵努力作战得数着人头给人加爵位,现在这样不已名利爵位诱惑,也不给人施展才华的机会,指望这些鬼魂什么都不为,就为了报效阎君,这太可笑为难他们。
人才永远不缺,难的是识人用人。再有一点,昏君手下倒不乏名臣,只是被杀了心寒,不敢再为官。孙皓曾有一个大臣陈声,孙皓的妃子派人上街抢掠百姓财货,被他绳之以法,孙皓锯下他的头,弃尸山脚。车浚也很好,因治下大旱他拒不缴缗钱,被杀。凡此种种,不可枚举。像是这样的大臣,若令其安心,可用。还有些贤才,终生不曾入仕,应该让许劭、司马徽等人来点评举荐人才。”前者是说曹操乱世奸雄的,后者是举荐了诸葛亮和庞统的人,这种识人之明很不错。
阎君“说得好说得对”
“我觉得你负责招贤就挺好。”
“同意。”
“真专业嘿。”
“我也同意。”
“哇我们之前有叫人来当判官吗”
“好像没有,来的人要么是一腔正气要么是穷。”
“不愧是你啊,能把六国的人才都划拉来给自己用。”
“这些人居然是不安心啊,我没想到。”阎君们光想着自己很好,可以以德服人,忘了让人吹自己一波。
嬴政谦逊了两句,不由得想起当年因为生气和受人挑唆,下了逐客令,要不是李斯的谏逐客书想起李斯真是令人难过。多么干练的一个人,非要和赵高勾结。
其实每一个开国皇帝都非常善于给自己划拉人才,刘邦、刘秀或是曹操、孙权到这里来,也能给出同样的建议,但是他们或是懒得出来工作,或是出不来。
孙权收到亡国的消息之后,在帝镇中狂骂了孙皓数日。
曹操和刘备不胜其烦,只好来劝他。要么作为邻居听他咆哮,要么凑近点听他低声抱怨,后者还清静一点。而且,其实心里也挺高兴的,我们俩的国家前后脚灭了,你居然坚持了这么久,哼。
孙权拍了一摞祭文骂骂咧咧“臭不要脸的,还敢说大胜晋国,年年出征,年年大胜,结果就胜到亡国了我早就知道不对劲”穷兵黩武耗尽国力,要是不打仗还能好一些。
每次大胜祭告祖先时的祭文,他都留着呢。当时就觉得用兵过于频繁,现在一看,好么,果然如此
曹操劝道“别这么说,不只是因为穷兵黩武,他还滥杀大臣,把人剥皮挖眼。还采选天下的美人,官员的女儿未经选拔不许出嫁,还有一点,大兴土木建造宫殿,耗费万万钱。”这都是扶苏议论时局时说的,他格外避开了孙权,没有当面非议他的孙子。
刘备也劝“别生气了,不就是父祖辛辛苦苦的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混蛋吗我不也是一样。你好歹是传位给了孙子,你看我,到我儿子就没了。”
曹操“玄德公,你房中无人,不如向张春华提亲。”司马昭让你儿子说出乐不思蜀,你就当他爹
孙权欲哭无泪“我怎么见我父兄呢。这桀纣一样的孽子你们蜀汉是国力衰弱,我东吴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富庶过人,兵力强横,硬是被折腾没了”
曹操心说你这有什么的我还无颜去见高皇帝呢曹腾,他祖父,宦官,他老人家还专门跑来责骂我呢我也没吭声。
刘备笑了起来“曹髦现在整日围猎司马昭,倒是有趣。”
孙权“你们来干什么来了”到底是安慰我还是聊天“的确有趣,还总有好心人把他落空的箭送回去。”不用问好心人是谁,全镇子除了扶苏尽量保持中立、司马家本身就是靶子之外,都会把落空的箭扔出去。
司马懿家三个男人现在出门都手持盾牌,尽量不在空旷的地方多做停留。
杨艳的事情简单多了,她有丰厚的祭品,每天除了无聊的思念丈夫,惦记丈夫有没有变心之外,就是想儿子。多余的时间就是跟人争辩“衷儿一点都不傻我是他亲娘,知子莫若母”大部分时候她都能赢。
刘邦“ˉ ̄ 切你知道什么叫傻儿子么小娘们,瞎模糊眼的能看出什么来他好不了。老子见过的傻小子比你生过的还多。”
他这话说的信心十足,因为一个皇帝,一个继任的皇帝,很难做到尽善尽美的程度,自己瞧着自己十全十美是明君的皇帝也必然有缺失遗漏的地方,或是懒惰,或是自己宠着自己。有些问题搁在别人身上,可以含糊过去,可以指责为守成之君,搁在一个全镇子都希望是傻小子的人身上,那就是傻。他们就不信了,司马家这样的乱臣贼子还能生出聪明儿子来呵呵。
杨艳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