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去哪个镇子这是个大问题。等以后审他的功过时初步估计得耗时一个月。
那些只占据了一两个州、几个郡的皇帝就被扔到这帮人自称皇帝其实没统一镇, 像苻坚这样的,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应该放到哪儿去呢
这又引发了另一个探讨。
“东晋虽然失去了一半江山, 却比魏蜀吴三国单独一个拎出来要大一些或是差不多,这三家搁在帝镇里, 那东晋怎么就进不来”
“咱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一个章程,占据一半江山以上的进帝镇, 不足一半的去隔壁”
“魏蜀吴能进去, 那苻坚统一整个北方呢”
“苻坚虽然统一整个北方, 但是如果他去拿个小镇地方小还是要自称皇帝镇,那他能遇到姚苌、慕容暐、慕容垂、慕容冲、慕容泓、慕容德、吕光、乞伏国仁等他曾经的部下。”
“你们说, 苻坚打得过这些人么”
“啊我的天”
这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如果单按疆域的大小来算,蜀汉刘备算是最小的,他哦他现在在认认真真的做判官, 不用考虑他的去处了, 工作就是好的。
苻坚还在等他们商量出来,在决定去哪儿落户。
阎君们商量了半天,决定问问他个人的主见。
苻坚仍然是三十多岁的样貌,那年王猛还没死,他年轻力壮,意气风发, 外貌可以用高大英俊来形容。大部分皇帝的样貌都不错,开国之君就不会丑。他气的满脸涨红“我要等这些人问问他们,历代亡国之君都是什么下场朕给他们什么待遇他们就以此来报答朕”
阎君“你灭人家国你咋不说呢”
“都想一统天下, 都想当皇帝,就别拿君臣什么的说事儿了。”
“司马懿他家要是少杀点人,篡不篡位的谁管他啊。”
“没事,等下一批的,亡国之君大概得没命了。古往今来都这样,吃一堑长一智。”
“一条大路两边都是沟,躲开左边就能掉右边去,谁都好不了。”
于是苻坚去了隔壁的小镇。慕容泓已经在这里等他,被苻坚所灭的三个国家也在这里等他。一落地看到满地尸骸,吓了一跳,又看到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看了过来,几个人叹息着躲远了,苻坚经验十足的提起一把刀来。
这座小镇中没有秩序,也没有定下不拆家不放火等项目,现在还没有化为一片焦土,完全是因为这帮人不会钻木取火,也没找到陪葬的火石,墓葬中的火把在迁移下来之前就熄灭了。
四个慕容大惊失色“苻坚老贼”四个慕容氏都是皮肤洁白、高鼻深目。
苻坚对自己的体能非常有信心“休走吃我一刀”生前不能带兵平了这两伙逆贼,现在是好时机。
这俩人的确打不过他。但是另外几个代国、燕国、凉国的皇帝也上了,甚至包括苻健
燕国在灭国之前有两个皇帝,灭国之后又进来两个,还算是骁勇。
刘渊倒是考虑了一下,就上前劝架。
他被石勒所灭,可是苻健又灭了石虎,可谓是盟友。
司马家七个小伙子本来也想上前参与,被司马睿拦住了“让他们打,你们不行。”晋国,中原正统,诗书礼乐都在这里,皇帝也重在修身养性战斗力到现在也不怎么样。全靠人多心齐才能站住脚,就这样还经常被人偷贡品,太多了,防不胜防。
看看别人家,一个个高大魁梧矫健有力,再看看咱们,胖的像个蒸饼,瘦的宛若细竹,就是缺少健壮的毛茸茸的猛将。
这座镇子里挺长时间没群殴,有多少夙仇旧怨能支持人打几十年还不够早就够了,打架的频率正在逐渐降低。只有新鬼、新的恩怨才能激起新的斗争。
甭管什么国仇家恨,把俩人关一起,有仇的那方联合起来,把生前害人的混蛋反复杀掉四十年,频率也会下降的。
这场战争完全是为了苻坚才开始的。
苻坚与他们大战了半日,各有损伤,身上受的伤滋滋冒血还能继续战斗,流血让人兴奋。较为悍勇的皇帝们完全不怕受伤流血,即便战死也不怕。这就是镇子里没有任何一个皇后留下的原因,即便有和丈夫关系好的,也受不了天天战火不断,在宫中听说在打仗和亲身经历战争差别太大了,都熬不过半年就走了。
一直战到黄昏,血流沁衣,又精疲力竭,只好休战嘲讽唾骂。
“昏庸无能”
“无耻老贼,假装仁爱可亲”
“呸”
苻坚“一群亡国奴”
“你灭我国又如何你也灭了”
“秦国完蛋了哈哈哈”
“说你自己呢”
苻坚擦了把脸,血和泥混合在一起把脸擦的更脏了“你又是哪家亡国奴。”。
“你倒是灭了晋国啊”说这话是被晋国灭了的李雄。
司马睿笑呵呵干干净净的走过来“苻坚,久仰大名。”
“你是哪家皇帝”别看秦晋两家打的就要血流漂橹,实际上双方没见过面,偶尔通过国书互相半嘲讽半吹捧的说废话。
苻坚年轻是精明强干,后来得意自满精力退步,再到后来兵败身死,死前为了避免女儿落得和慕容氏姐弟一样的下场,先杀了她们俩,现在再想生前那些赏罚不当的事,真恍如大梦一场。只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王猛和其他忠良。
他观察,发现这镇子里的人都没有房舍,因为人太多而且全都是散兵游勇,互相之间生前就有仇,死后也不能配合默契,不能形成有效的群体势力。只有司马家有几栋矮墙,攻守兼备。基本上的状态是某人先开始骂人,那别人就都骂挨骂那家伙,如果某人要开始打人,另外一些人就随即分成三组帮助双方或看热闹。宅地约有五亩,但是前后左右都是荒地,根本不能形成有效防御,旁边的残垣断壁想必是他们砌房子的残骸。
苻坚思考了一会,万分机智的换了个地方盖房子抛弃分出来的宅地,直接去贴着壁垒护墙,他反复试过,这壁垒非常结实,虽然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却也可以保证身后不会有敌人。在左右两边垒土和石头做墙,上不封顶,入夜搬运了许多刀剑和弓箭到自己安排好的土包里。
现在身背后不需要担心,左右两翼不会被人包抄,只要干掉正前方的敌人即可。
现在这个布局算是自断退路,在兵法上也可以称之为背水一战,挺不吉利,要么大胜强敌,要么一败涂地,都没有且战且退保存实力的可能性。
苻健还是原谅了这个侄子并且打算跟他合作,自己家的事是次要矛盾,对这里的其他人才是主要矛盾“你在里面修上台阶,三步上墙,从缓坡上冲下去。”侧面可以逃跑,居高临下更适合攻击敌人。
帝镇中人长时间观察隔壁镇子那没有秩序并不计后果的战争,他们为了方便隐蔽观察,也为了避免隔壁那些人往外射箭或骂人,就在两个镇子之间修造了三个掩体。
拿麻袋竹筐装了泥土堆在地上,每次去看的时候自带垫子。刘彻听说苻坚死了,赶紧跑回来通知其他人,又去看了半天。
刘彻非常忧心“诸位,如果两个镇子合二为一,我们必将遭灾。”对方人数更多,还更加凶残野蛮,只知道抢夺破坏根本不修建,甚至不能跟人和睦共处。将来如果两个镇子互相连接,这些匪徒必将烧毁我们的房屋,破坏我们的秩序,抢走我们的果实。他们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互相妥协制定政策,看了这么多年,这小镇不论谁盖房子都会有其他人来抢来拆。
看了这么多年,刚死的时候打起来情有可原,现在居然还在打由此可见,对面这简直是蛮夷,是禽兽如果我们不幸,要和禽兽共处一室,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
其实他们互相拆别人家房子的原因是有仇,新仇旧恨和口角以及死后被人鄙视等诸多原因。但他们的仇恨只有他们自己记在心里,刻骨铭心,其他人看了不过淡淡然,甚至过了短短的几十年就觉得差不多了,这帮人怎么这样小心眼。
刘隆“什么意思怎么会合并在一起”
刘秀就直接给他解释“刘欣被高祖一顿殴打,抢走了印信,他焉能不报告给阎君”别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吃点亏也不会告诉外人知道,很明显刘欣不是这种一心向着家族的人。一家人互相争锋才厉害,刘秀当年当了皇帝回老家时,还被婶子大妈挤兑了两句呢。虽然当时跟踪刘欣,没见到他跑去找阎君告状,但就跟踪了一天,谁知道之后怎么样呢“刘欣告状之后,阎君至今没有动向,令人烦忧。”
他们就想知道阎君会做什么,会被蒙蔽多久,监控帝镇的频率。
阎君也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两边就这么耐心的等了几十年,等的都快忘了还有这事。
刘彻看了看他,点点头“我也有此忧虑,阎君把这下镇放在我们隔壁,为的是让我们看他们纷争不休,作为警告。”地府那么大,为什么偏偏把这镇子安排在我们隔壁这两天突然想起来,他们是不是暗示我们,再不归还镇长的印章,就放这些凶残狂妄战斗力还挺强的皇帝来和我们同住
刘彻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信心,但是吧,汉朝阵营里比较能打的现在都去工作了,他和父亲、刘秀三个人独木难支。一旦对面这些饿了几十年的强盗冲进来,那可糟糕了。帝镇中大概只有张嫣能全身而退,她能一边用金砖拍人一边飞走。
众人商量了一会,要不要提议一个更合适的镇长人选
公推刘彻
现在镇长的印章就在他手里,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能坚持练武这么多年不偷懒的人。
刘启也支持儿子,拍着他肩膀“虽然你再也不能坐在我怀里甜甜的叫阿爹,为父还是支持你。”
刘彻无可奈何“我又不是小姑娘。”
我小时候受太后和陛下喜爱,是因为我天赋异禀、聪明又英俊啊。
是因为我读书和骑射俱佳啊。
又探讨在给那个小镇一个镇长,让他们也有点出路和盼头,顺便出去被地府的鬼卒用砂锅大的拳头进行一下礼乐教化
集体同意
那么要不要把印信还给阎君
刘邦拍板决定“还给他们,咱们当年那事儿,他们就慢慢悠悠的等着,我看现在也不例外。”
现任镇长被缴了权力的当天就去告诉阎君这件事,不是为了打击报复,是为了避免以后出什么问题怪他管理不力。以后不论是聚众谋反,还是有什么不该出去的人出去了,吩咐他的事有那一件没做到,他都不负责。打不过这群人。
阎君们对他也不放心,给他的是新版的印章,盖一下就能走,不需要念咒,但是也没有施法镇压人的能力,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对他不放心。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刘欣拿到印章就开始威逼他人一开始听从扶苏的建议,让刘欣负责这件事,就像看看在一个软弱的人负责这件事时,皇帝们会有什么态度。结果出人意料,刘欣一点都不软弱,皇帝们再揍他也算顺理成章。
苻坚死后短短八个月,慕容冲也死了。他倒不怎么意外,这群人既然能杀了他哥拥立他上位,再杀他也并不意外。
他喜欢长安,长安的繁华壮丽宽阔宏大胜过燕国,更富裕,更强盛,他见到长安时正是苻坚和忠良们吧长安经营的最强盛的时候。只是他不喜欢长安中这些人,将人屠戮驱赶的差不多只留下一座空城,强迫自己的部众留在这里。有道是故土难离,鲜卑人杀了他,要回到自己老家去。
遇到他的城隍“你是不是疯了本来我们都很看好你你本来能好好做一个皇帝。”
慕容冲在称帝之前名望挺好,虽然年轻但是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又善于骑射,脾气不大,也不任性,日常就是在家读书练武,做太守的时候众人都觉得他挺好,你倒是坚持住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善始者众,善终者寡。
说来奇怪,慕容冲的面貌竟然停留在称帝那一年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来他少年遭遇的事已经抹去了他童年的快乐,一直到称帝时,才感受到自由和强大,不需要约束自己委曲求全非常快乐。
慕容冲傲慢的扬了扬下巴,不把这小小的府衙和左右鬼差放在眼里“苻坚在何处我的剑呢”少管我的事,给我佩剑和苻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