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第 361 章(1 / 2)

朱祁镇说的话也是别的皇帝的心声,他们都觉得自己现在武功大成,和刚来到这里的状态相比,有巨大的进步,差不多是个猛将。虽然还不至于飞檐走壁,但是单挑祖宗应该不难。平时和永乐皇帝摔跤时,也不是每次都会输。

为什么在逐渐变强后,还是对洪武皇帝畏惧如畏猛虎不敢说话明明都是皇帝,却连他其他儿子那种恃宠而骄的状态都不如都说皇帝死后长眠于地下,享用自己的一切陪葬品。

现在的生活状态除了太祖觉得轻松惬意之外,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又穷又累,惨不忍睹。

谁都不敢单独反抗,只因为谁都承担不起反抗失败的后果。

天高皇帝远才觉得自由,别看洪武年间藩王就有点不安分,在他眼皮下面没谁敢动小心思。

朱元璋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在兴奋什么”

微微躁动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

朱瞻基“回祖宗的话,读书学习,令人快慰。”

朱元璋对此甚是满意“高炽也很爱读书,好啊。”忽然瞥见朱祁镇的半篇文章,又酸腐,又佶屈聱牙,似乎在努力使用生僻字“写文章是给人看还是给自己看”

朱祁镇“我认为都可以。”

“你写文章给人看,就该把事情说清楚。给百姓看的就用白话,你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别人代为解释,不知道会曲解成什么样。老子爱用白话,不只不会写骈文,天底下能读懂骈文的人几多你写的难了解读出来千奇百怪,你写的简单一些,谁会说皇帝没文化在这儿附庸风雅图什么你是能考状元还是能当将军就不懂务实吗你要是写给自己看,就把话写清楚,以免将来重温时记忆不清,抓耳挠腮像个泼猴。”

朱祁镇表面上唯唯诺诺,心中有一个想法就是找茬骂我。

等他走后,众人静默了一会,朱瞻基佯装偷吃果脯,实际上偷喝了一口酒。

朱高炽也抿了一口香茶,真是清明前采摘的茶,感觉香的很“呼,依我之见,单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决不能成。对面宋朝也干过这种事,才到宋太祖门口,一群人筋骨也软了,态度也软了。”

朱祁钰“还有这等事”

朱见深“嚯。”

朱高炽“我在汉武帝那儿的书上看到的,叫你们多读书嘛。今日之议,成败只决与一人。”

朱见深暗暗的想那个人绝不是我。

众人都知道仁宗说的是谁,那当然是太宗。虽然唐朝的太祖比不上本朝太祖,但人家的太宗可比本朝太宗耀武扬威的多。显然永乐皇帝也没打算永远忍气吞声做一个乖儿子,时不时的就稍微挑衅一下,偶尔还用格外慈爱的眼神看着我们,很明显,正在逐步夺取控制权。太宗总是气定神闲的在旁边享受生活,是不是暗示我们只要依附在他身边,才能轻松快乐

不是很懂啊,虽然生前见过无数的党争和官员的暗示,但亲自经历的时候就懵了,也不知道太宗到底是真心享受闲暇团圆,还是给我们暗示。

如果朱棣愿意带领大家对抗朱元璋,那有胜利的可能性,如果他不愿意,那就老老实实的装孙子哦不用装,本来就是孙子。

这五个皇帝心里想不是我看不起谁,在座诸位都算不上猛士、勇士。老弱病残结巴脑子不好使都凑齐了。恐怕你们几个当不了荆轲,只够格当个秦舞阳。只有我才能与祖宗一战。呸呸呸不吉利,荆轲虽然是勇士,但跑得太慢了。

朱高炽这么想完之后,又看了看儿子。他俩因为治国还算不错的样子,和朱见深都有沐休,从每隔十天改到每隔五天休息一天,虽然被逼着学习提高还是很不乐意,打坐修道这件事也不许休息,但还能忍耐,等到做出来夹纻人像,晚上就彻底自由了,真正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朱瞻基也看了看老爹,他倒觉得现在从天像地理、兵法战术、机关科技、医术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一学,倒不是没有好处。不学习干啥呢,镇长汉武还不是除了旅游就是在家读书,也不知道看了一千五百年的书,得博学多才到什么程度。

当天晚间,朱祁钰考虑要不要卖了哥哥,好处是沉重打击他,坏处是容易和爹、侄子都闹掰了,他们俩都希望一团和气。

朱见深躺在万姐姐怀里哼哼唧唧“我太难了。”

万贞儿把胖胖的手指头杵在他眼前“你看我的手,给你织布织的都肿了。”

朱见深亲亲她的手,小声说“我爹想和洪武爷掰掰手腕。”

“嚯牛啊他老人家想怎么样”

朱见深安安静静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头“还没计划好。”

我觉得我爹只要想干什么,都会弄出事,他最好什么都别干。

这个计划并非不可能成功,但若由他来计划,就很可能会失败。

朱高炽也拉着儿子,一边玩泥巴一边商议“我爹的意思不要急,事缓则圆。这件事我跟你说过。说不准哪天祖父就成仙去了。”

朱瞻基抓紧时间先帮老爹弄出夹纻相出来,到时候父子俩可以去登山赏月,岂不快哉。倍加赞同“不错,朱祁镇虽然学了十多年兵法,依然是傻大黑粗,什么都不懂。生前很徽钦,死后还是这样。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让他去和祖父说去。哈哈哈哈”他现在还是祖父最爱的好圣孙,绝不会去说这种自取灭亡的事。

永乐帝给自己人设是忠臣孝子被逼无奈,既然要做人设,就要坚持到底,我只是去拯救陷入迷途的蠢侄子,不是违反老爹的任何旨意。

现在朱祁镇想让他干的事,哦吼

朱棣下午拎了礼物去拜访汉武帝,听他谈玄说妙,听他讲神仙和修道的故事,讲到地府的统治。

刘彻刚用了半年时间,把屋子又整理了一次,如今正厅内没有一本书,只有一面彩绘屏风、一架幔帐、一方象牙席铺在没有腿的圈椅上、一张卷几、一张琴、一把弓、一炉香。

他并非食古不化,圈椅坐起来很舒服,坐在席子上的高度也很舒服,那么就折中一下,把圈椅去掉椅子腿,仅保留椅子面和靠背扶手。客人来到这里,只能拿了垫子盘膝坐在地上。

说来说去,又谈到诗,从“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说到了“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朱棣看他已经自黑,无奈也得自黑“你看我们大明不一样,何必托妇人,这皇帝不是明主,就可以去和亲。”

刘彻惆怅的丢下书卷“你们要是都这么说,我要真的信了。”

朱棣微微一笑“帖木儿还在阴间遥相设祭,想与皇帝再续旧情,或许是前缘。”

刘彻哼笑道“铁证如山啊。”

那边朱祁镇寸步不离的盯着朱祁钰,逼得他对天盟誓绝不泄密。“若有背誓,叫我从此往后,穿衣服有针,吃饭尽是沙子,一步一个坎,喝凉水塞牙,平地掉坑里。”

朱元璋正要抓这两个不安心修炼的人,白天多读书,通晓世间万物,或许有助于修炼,毕竟格物致知,就听见最后半句“什么绝不泄密”

朱祁钰“哥哥说要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朱元璋“哦他终于要彻底死了”

“我不敢说。”

朱祁镇看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滚吧。”

岳飞在隐居多年之后,终于勉为其难的出任了杭州府的城隍。主要是因为他再不出门工作,就等于是挑衅阴律,总得给人一个面子。又有宋孝宗亲自去劝说。

住在城隍府中,事务算不上繁多,每天两个时辰就能干完,到了这儿才知道死后也能真清净。阴间太烦扰,谁都想来拜会自己。

每逢西湖微雨,有人泛舟湖上,他就和宋孝宗赵煦,以及狄青、辛弃疾等也跑来躲清静的人把臂同游,在西湖的水面上走一走,写一写诗词,置身于烟雨蒙蒙的天地之间,作品格外秀美。

辛弃疾被人干扰,是因为人人都想和他诗词唱和,但他只选择李清照等寥寥数人。

狄青则不然,他是因为过分英俊,现在有传言称他深受百官嫉妒不是因为年纪轻轻就身居宰相位,而是因为满朝文臣没有一个有他这样英俊,男人最嫉妒别人长得比自己俊,所以暗害他。狄青

偶尔也去西湖中赴西湖主的佳宴。

今日只是在湖上散步,看看周围的风景,听听隐约的歌声。于谦过来串门,饭后出来散步,忽然一怔“你看那个舞女。”

画舫的甲板上有一个青衣小袖的舞女,十一二岁的模样,瘦长细小的身子,舞姿婀娜。

几人看了过去“怎么了”

“跳的不错。”

“红颜薄命啊。”每年从西湖里捞走的女鬼魂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