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却不知小女做了什么,竟叫陛下如此恩赏於她?」

「贵府的四小姐可做了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赵公公笑得乐不可支,给纳兰远使了个颇有些暧昧的眼色,又看向一脸迷茫的纳兰峥,「纳兰小姐,这赏赐啊,您安心受着便是,咱家这儿还有枚陛下给的金叶子,您何时想进宫耍了,就拿着这叶子来,莫得怕。」

突如其来的赏赐叫纳兰峥发了傻,待回过神来,赵公公与十八名一等宫女都没了踪影,她的手里……捏着那枚好似重逾千斤的金叶子。

……

直到被父亲喊去书房问话,纳兰峥的腿都是软绵绵的。她老老实实交代了前因后果,连带嵘哥儿逃学的始末也给讲了个明白。纳兰远听罢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这么要紧的事,你既是早便知道了,为何不告诉父亲?」

她撇撇嘴:「我不是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眼见许久没有动静,就想怕是人家太孙压根没放在心上,况且了,我都答应了嵘哥儿要替他瞒着您的。」

「你倒还有理了?」纳兰远眉梢一挑,「皇家的脾气可是朝此夕彼的,亏得此番来的是赏赐,要是罪责,我看你预备怎么担!」

纳兰峥却着实觉得委屈:「父亲,您说这好端端的,太孙殿下冒充什么明家少爷呀!」

「即便对方真是明家少爷,你就能这么戏弄他了?」

「那是他先戏弄的我,还带坏嵘哥儿!」

纳兰远点点她的脑门:「我早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却不晓得你竟是这般睚眦必报,一分不让了。我看女孩家的温良恭俭让,都叫你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还是觉得自个儿无辜,只是您若想罚我,那便罚吧。您是父亲,阿峥再不甘愿也得受的。至於嵘哥儿,他是当真什么都不晓得,您别怪罪他就是了!」

她都这么说了,还叫他怎么罚得下手?

纳兰远最是拿小女儿没办法的,况且魏国公府刚受了陛下许多赏赐,他若转头就将峥姐儿给罚了,那不等於驳了圣上的意?

这罪责才是他担不起的。

「行了,此事我会与你祖母和母亲从简了说,只道你是无意指点了太孙几句,至於责罚,这回就先免了。你记好了,日后若再遇着皇家的事,必要谨言慎行,倘使出了什么差错,也须得第一时间告诉父亲。还有,陛下的意思绝非我等可以妄自揣测,即便知晓了太孙的身份,也得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可明白?」

纳兰峥点点头,心想这回与皇家有所牵扯纯属巧合,她可对那蛇蠍似的人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有下次。嘴上道:「谢谢父亲。」

她说完刚要告退,又听纳兰远问:「那金叶子你可收好了?」

她捏了捏袖子,摸着个硬邦邦的东西:「收好了。可是父亲,我才没想进宫耍,那哪是我能去的地方,不如您替我还了这东西吧?实是太贵重了些,这样,阿峥日后觉都要睡不好了。」

纳兰远大笑起来:「连太孙你都敢骂,还能睡不好觉?我看未必不可让你去见见宫里头的世面,到时胆子便更大了。」

「我才不!说不得太孙就等着我自投罗网,好整我个难堪呢!」她才不信,以湛明珩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会因她的胡乱批评就去练字,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的。

纳兰远瞧她那倔样,不免又记起了方才赵公公给他使的那个暧昧的眼色。

陛下宠爱太孙是满朝皆知的事,陛下头疼太孙也是满朝皆知的事,峥姐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制住了陛下这个顽劣至极的宝贝太孙,倒可谓正中了陛下的下怀啊。

纳兰远挑了挑眉:「那可由不得你。」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呀!哪有您这样,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我不是说进宫的事,你莫不是忘了先前父亲同你说过的春猎?就在三日后。」

纳兰峥愣得一张小嘴微张,这……这她还真是忘了。

「这么说来……太孙殿下也会去了?」

「那是自然。」

纳兰峥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