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们曾经能够一碗水端平,自己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老两口受杜氏的窝囊气?奈何,他们压根没把自己当人看,一心只想着如何压榨他。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
这点,陈母也深有体会,每次与村中妇人聚到一块,总有那嘴快的绞尽脑汁打听儿子们的收入,言语中满是艳羡,甚至还有人说,当年老两口将老头子赶出家门,简直是一大损失。
不然,肯定不会看着亲哥哥和弟弟受穷之类的,阿谀奉承的话更是多如牛毛。
想到自己白手起家,从什么都没有,渐渐过到如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陈父就忍不住放声大笑。
陈家兴刚踏过门槛,就听到了父亲那爽朗的笑声,忍不住调侃道:“娘,您没事,还是别把酒管得太紧了,害得我都好久没听到爹的笑声了。”
陈母听了这话,不禁狠狠地白了儿子一眼,嗔怪道:“那还不是为了他好?不然,你爹的身体垮了,最后受苦受累的还不是你?”
陈家兴摆了摆手,对母亲的观点并不认同。
“哎呀!要我说,您有点草木皆兵了哦!又不是天天喝,人家大夫都说了,偶尔喝点儿,不仅没坏处,还有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功效呢。”
“去去,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厨房帮你媳妇做饭去。”陈母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儿子,心里暗自叫苦。本来老头子就馋酒,被他这么一撺掇,估计又要找借口了。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刚落,陈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你瞧儿子都说了,偶尔喝点是没问题的,你却偏不让,我这辈子就这么两个爱好,抽烟喝酒,可你却生生剥夺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喝吧,我才懒得管你呢!反正吃力不讨好,某些人还不领情。”言罢,陈母像个赌气的孩子般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家老头子,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老头子自己的不满。
“好好好,我不喝还不成吗?你别生气,今晚就吃菜,不喝酒成不成?”看到老婆子生气了,陈父赶忙满脸堆笑,轻声哄道,那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陈家兴看到这一幕,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直接去了厨房。
由于白日太累,吃过晚饭,一家人便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早早睡下了。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就是第二日清晨。
陈家老宅这边还没起床,码头那头陈家瑞和冬梅已经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原来夫妻俩打算今天出摊,所以早早起床,开始包馄饨。
起初,陈家瑞就像只笨拙的大狗熊,总是包不好,在冬梅的耐心指导下,这才逐渐变得得心应手,没一会儿,便包了一帘子小巧且饱满的馄饨,宛如一个个精美的艺术品。
“没想到,瑞哥包的馄饨,竟然比我的还要好看。个个小巧玲珑,瞧着就喜人。”冬梅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那声清脆悦耳格外动听。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陈家瑞满脸自豪地拍了下胸口,眼中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