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第 17 章

三天前,龙悦茶楼。

黄鹦冲缓地揭起眼皮又闭上,将头转向晨光肆虐的天花板,她抬起胳膊压住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手掌上的创可贴,好像在提醒她一些事情真实的发生过,除了清晰尖锐的风声,也包括他带上占有意味地环着她的腰、剥/去睡衣的遮挡下,抚摸她的皮肤。

她翻身把脸贴着他躺过的枕头,抱紧他盖过的被子。

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黄鹦才懒洋洋地爬起来,伸展自己白绢色的手臂,仰过窍长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之后,她拽过床头柜上的一只纸袋,拉出里面的盒子打开,拎起这一件新裙子。

茶楼与昨夜截然不同的敞亮开阔,白日里也开着灯,可见外头天色着实阴沉。从头顶传下轻盈盈的歌声,让人意慵心懒。

黄鹦托着腮坐在红木椅中,跟着旋律轻轻哼唱,服务生麻利地往桌上摆早餐,末了说道,「黄小姐唱歌真好听。」

她含羞的笑了笑,端起一杯奶茶闻了闻,尝了两口,筷子夹起厚切的牛油塞进菠萝包,再用手抓着啃。

笼子里的小鸟儿歪着脑袋瞧她,黄鹦疑惑不解地举起手中的菠萝油,它动了动腿。她觉得有趣的起身过去,捏下一小块面包渣,开了笼门,将手伸进去。

小鸟儿连连往旁边挪步,躲避着她。

黄鹦气恼的拧眉,扔下面包渣,关上笼子。

陈宗月养的动物性格也随他,猜不透。

钱丞走上少有客至的三楼,不费吹灰就瞧见了她,便走到她身旁坐下,视线自然会扫过她膝盖上被碘酒染色的伤,他清了清嗓,语气尽量亲和的问着,「今天有课上?」

「有,已经翘了半节课了。」黄鹦不慌不忙的说着。

他想了想,说道,「几点放学,我接你回家。」

她吞吞吐吐的说着,「我不想回家,我怕二叔上门找麻烦。」

钱丞原形毕露的瞪眼道,「阿妈为了你跟黄聪他们一家都闹翻了,你倒好,不想回家?!」

黄鹦紧张的追问,「姑妈她没出事吧?」

陈宗月不知何时上来的,喊了他一声,「阿丞。」

钱丞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脚步没有耽搁向他走去。

陈宗月领着他下楼,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她确实吓到了,这两天让她换个新鲜的地方住,分分心,免得因为这件事留下阴影了。」

「陈生……」他欲言又止,最后说着,「你不要惯着她,小孩子脾气越惯越坏。」

陈宗月淡淡一笑,「我有数,你放心。」

钱丞冲了片刻才应声,走下一层楼,光线豁然开朗,而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就显得沉暗了。

从下午闷热潮湿的空气就能得到预示,走出教学楼,正下着小雨。

黄鹦将课本遮在头上,沿着树下跑,跑过学校的露天游泳池旁,她停下张望了几眼,拦网上挂着假期开放时间表。

陈家的别墅外停着好几辆轿车,排场浩大,很是气派,车灯碎落在路面的积水上。她垫着脚从车身中间穿过,再从打伞的保镖身边溜进门。

佣人们忙碌地走来走去,陈宗月正在门口接待来客。

高老板笑呵呵的上前,拱手道,「陈先生啊,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然后您再看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陈宗月看向他引见的男人,「汪老板?真是稀客了。」

这位汪姓老板长相富态,佯装指责道,「老高这话说的,现今沪上谁不知道陈先生是财神爷,我哪有不来拜一拜的道理?」

陈宗月笑的恰到好处,「汪老板说笑了。」他侧身一让,「里面请。」

特地来祝寿的人非富即贵,黄鹦『无名无分』只是个借宿的,觉得自己不便与人打交道,趁他们还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即刻跑上楼去。

陈宗月回头望见一抹伶俜的身影飘上楼,被淋湿的裙子,就像打翻了蓝色的墨水。

黄鹦『借走』挂在走廊墙上做装饰的夹鼻眼镜,无意当中发现一间颇大的卧室,落地窗正对着花园。她悄悄踩进整片的羊毛地毯,种种细节表明是有人居住。

许多陈设十分考究,一时半刻研究不完,摆在壁炉上的相框率先吸引着她前往。

黄鹦正要拿下相框,身后冷不丁响起男人饶有磁性的声音,「你会不会太有好奇心了?」

她慌张地转过身,随即说着,「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

看见那两片圆圆的眼镜夹在她的鼻梁上,陈宗月笑了笑,「逗你呢。」

黄鹦有所察觉地低头摘下眼镜,说着,「不不是,还是对不起。」她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卧室,「我,我也讨厌别人,随,随便进我的房间。」

陈宗月接着就问,「我也不行?」

她怔了怔,「最,最最好不要,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