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房子选址太安静也不好,连一只会叫的鸟儿都没有。
在惺忪的睡眼里,一半是自己睫毛的阴影,一半是投映在壁炉上的日光,宁静似姑苏无人打扫的清晨。
黄鹦闭上眼深深吸气,突然惊慌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枕头掉在地上,她捞着滑下肩膀的睡裙吊带,趿进拖鞋。
陈宗月靠着门框双臂环於胸前,从容的说道,「不要慌,有车送你。」
黄鹦动作一顿,如蒙大赦的倒在床上,与被子继续缠绵。
陈宗月上前将瘫软在床的人拉起来,而她直接抱住他的腰,确实还有几两肉的胸/脯,压过几朵蜀葵花,以鲜活的热度紧贴着他。
黄鹦的脸从他的衬衣纽扣间扬起,声音慵散,「你起好早。」
陈宗月捋开遮住她脸颊的乱发,「我习惯晨练。」他握起环着自己的细胳膊,摩挲着犹如肥皂光滑的皮肤,说,「你要冲到了。」
「就冲吧。」
她这么说着,跪直身体,两手攀登上他的肩膀,手臂勾住他的脖颈,想融进他起伏的胸膛,在他脸上找寻入口,鼻尖轻触他的上唇,眉毛扫过他的颧骨。
与他分开,不用太远,只需看清他的眼睛,再吻他。
她伸着舌尖,而粗糙手掌伸/进睡裙的吊带下,去抚摸她的肩胛骨,结实的臂膀降服了她,暗潮汹涌的电流,窜过她腰后的沟壑。
是谁要这清心寡慾,变得活色生香,一秒锺不能等。
可黄鹦将他的舌头推出口腔,结束了这份沁透荷尔蒙的早餐,喘息着说,「我,我我要去考试了。」
陈宗月对她的临阵脱逃就快习以为常,低头咬了下她的脖子,以示惩戒。
他要有耐心。
黄鹦喜欢他这样饱含忍耐的惩戒,差点卷土重来。
这一周期末考试,时间安排得蹊跷,一天一科提前进入假期,她和江艳相约考完去中山公园吃洋快餐。
餐厅在服装卖场楼上,地砖拖得很是透亮,总是有人多按出几根吸管。
番茄酱像浓稠的血浆,挤在纸上。
黄鹦道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如何凭借聪明机警逃过一劫,而江艳的重点是,「所以你就住进陈先生家了?」
她咬着吸管点了点头。
「恭喜你啊陈太太,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大突破。」
黄鹦不屑於此的说,「何止。」
江艳试着理解她这两个字的意思,歪下的脑袋又立起,「不会是……睡到一起去了?」
黄鹦眼睛东张西望一番,讳而不言,也就是默认。
江艳八卦兮兮的追问,「后来呢?」
「什么后来?」
「那个啊!」
黄鹦道貌岸然,「哪个?」
「装!接着装!」江艳拎起可乐吸了一口,咽下说着,「孤男寡女躺一张床上,干聊天啊?」
黄鹦脸上闪过『不幸被你言中』的表情,随后捏起两根薯条假装无事的啃。
江艳不放过她,握过冷饮的手抓上她胳膊,「出啥问题了?他不行?」
她低头道,「我不行……」
江艳大失所望的说,「知道你怂,没想到你这么怂。」
回到陈家,早已等在门厅的男人递给她一封信,说是钱丞托他转交的。信件已经拆封,她从里面倒出一张家属通知。
黄鹦还没有看清上面的日期,就被人从手中抽走。
她紧跟着转过身,李佳莞正读出字条的头一行,「青浦区第三劳教所?」
黄鹦抢回字条,「没经过允许就拿走别人的东西,你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至於嘛,好奇而已。」李佳莞耸耸肩,走向一旁摆着点心和红茶的桌子,一边问,「你要去劳教所接谁?你妈妈?」
好奇。黄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这么惹人讨厌。
她没有理会李佳莞,迳自坐在沙发上,看着通知条上的寥寥几行字。
李佳莞拎起茶壶往杯中注入,一块接一块地往里丢方糖,同时说着,「你再忍忍吧,后天我就回纽约了。」
「对了,好心提醒你一下。」李佳莞端起茶杯,说道,「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Norman帮忙,他和我说过,说你挺可怜的,他这个人一向很有爱心。」
李佳莞虽然低着眼眸,下巴也昂得很高,她搅动着小银勺,朝黄鹦走来。
「记得昨晚和你跳舞的阿欢么?年纪小小就一个人养活起家里的弟弟妹妹,Norman可怜她,给她一份工作。他也可怜你,想给你一份工作,只不过,嗯,也许会特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