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闲家的年轻女人,习惯性的托着腮,羊脂白玉的镯子滑到小臂上,不比她的眼睛晶莹。
多有意思,纵然融入外国文化,海市依旧过於古雅,她紮在里头,倒好似与众不同的洋气,场景一换,到处飘着洋文和老外,她又变成青石板铺就的深巷子,夜半三更的殷红灯笼,格格不入,反而引人注目,别具一格。
为了刺激眼球,赌场有一批身材凹凸的『鬼女』侍应,何世庭招招手叫来个女郎,让她给陈先生递雪茄,却被他无情挡开。
「给我给我……」何世庭取走她手中雪茄。
陈宗月视线始终固定在楼下,「我走时田宝荣还是个『食饼仔』,两年不到,摇身变新赌王?」
「近几年很少人卖地,竞投者又那么多,一块饼怎么分?不过他都算够胆……走/私呀!」何世庭吸了口烟,说着,「目前呢,在香港开电影公司,专拍三/级片。」
钱能使鬼推磨,田宝荣发达以后,运势跟着旺,还有意入股丽华,确实是近来风头最劲的『赌王』。
荷官一次抹开八张牌,对子不能再下注。
田宝荣嘴里咬着雪茄,先摸走一张,手一翻,梅花八。
黄鹦倾身向桌面,摸来一张,翻开,黑桃四。
楼上,何世庭笑道,「个女仔够靓,不知彩数够不够靓到最后?」他打个响指,对走近的保关说,「帮我提五十万,七号桌,买庄。」
保关点头马上要走,又听见,「一百万……」
出声的是陈先生,终於将视线从赌桌上移走,转向保关,「闲家。」
何世庭醒悟到什么缓缓点着脑袋,指了指楼下的女人,又指回陈先生,「有意思哦?」
陈宗月笑了笑,承认道,「有。」
黄鹦无聊地颠玩着手里这张牌,好不容易熬到下注的时间终止,上来一个保关拎着小黑箱,未开箱摞码,先说道,「何生,五十万,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搜寻这位何先生的踪迹。
何世庭随即往楼下喊着,「我给大家助兴,玩得开心!」
黄鹦眼里只有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远远相望,彷佛见他一笑,倾家荡产也无关紧要。
紧接着,又过来一个拎箱的保关,掷地有声地唤回她的注意力,「陈生,一百万,闲。」
有人认出他,陈先生,陈先生,三个字不需要冗词赘句,已够回味。
众议汹汹之中,保关已经打开箱子往桌上摞码。
田宝荣摆得架势十足,朝他们举了下酒杯示意,摸走一张牌,捏起一角瞥见数字,便笑了出来,都不等闲家,势在必嬴地甩在桌上,桃心Jake。
黄鹦伸出胳膊摸过一张牌,周围拍掌喊着,「爆!爆!爆——」
这时,有个男人拔声说道,「喂,有无搞错啊,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仔?」
又有个男人操着大陆口音,「你出什么头,自己不是也押庄的!」
更有等不耐烦的,「咁多野,快点开啦!」
黄鹦也觉得胜利无望,吊够别人胃口,懒得偷偷瞄一眼,直接翻开——
方块五!
也许荷官有职业素养,或见过大世面,表情毫无波动,「庄家八点,闲家九点,闲胜。」
举座哗然,还以为是《赌神》第四部开机,连黄鹦自己都惊到摀住嘴,然后抓起一把桌上的筹码,往天上撒,笑着与身旁的接待经理击掌。
何世庭也笑了下,没见过这么……该如何形容她呢,转过头想问问赢走他五十万的男人,却不见人影。
众人在一阵阵惊叹后散开,几个保关一起收罗一桌的筹码。
黄鹦才从座位里走出来,刚刚围观的男人就凑上前,「小姐下局赌咩呀,我同你一齐……」
可惜,没说完,就被两个保镖似的男人拖到后面去了。
她纳闷地回头,对上田宝荣一张中年油腻的脸,他笑着说道,「好彩啊小姐,可否有幸请教你名?」他手一指,让旁边的女助理越过自己,递上名片,「其实呢,我是经营一家电影公司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