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刀枪剑盾冲在一快,血花喷薄,刺斩劈戳交错拚撞留在对方体内,几番战下来,官兵几度退下,贼军仿佛得到了鼓舞越发凶悍。
“第五队,上!”
“第六队,准备!”
横错交抵的屍体,已城下堆成小坡,血浸透了墙,蔡远振这时反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是不断传达着命令,根本不给贼人任何喘息时间。
一队队的人冲了上去,阵中预备队位置已清空了一半,而核心处的声息却愈发静默下来,每次冲击,总能带去敌人一部分人,随着敌人的缩小,战斗也越来越惨烈血腥。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这才是兵法。”裴子云看着这些,越是明白,无论是战术还是战略,都是在有空间时才可算计。
但是一旦真正到了短兵交接时,其实只属一个——武器(火力)和人数!
在这种交战情况下,就是拿人拿武器在拚,不断拿命来消磨,谁受不了,就失败了。
突墙上一阵欢呼,敌人不过百人精锐,六个队轮流冲杀上去,已死了一半,终经不住崩溃了。
“这些人绝对是军人!”蔡远振这时才恨恨的说着,一挥手又一队正扑了上去,甲叶随冲锋锵锵,一声大喝杀了上去。
临死前的惨叫不绝於耳,一股股血雾雨水一样撒落,再接着,寨门打开了,顿时官兵欢呼声响成一片。
“攻下了!”
一个个匪贼杀死,看逃跑不了,一个匪贼跪下,哀嚎:“饶了我,我降了,我降了……”
一个队正举刀就是一刺,怒骂:“你抵抗到现在,还想投降,杀!”
一刀刺下,鲜血飞出,这人凄厉叫着,在地上爬动一会,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见大势已定,陈晋对裴子云兴奋的说着:“裴大人,此战告捷,倭寇根本之地就拔了,告知总督,总督想必大喜,连朝廷都有赏赐!”
“不过现在,可以令受降了。”
裴子云听了微笑不语,却对着蔡远振令着:“陈大人既有这话,就令着下面,降者不杀。”
蔡远振冷冷看了陈晋一眼,暗骂:“这贼官!”
却只得应着:“是!”
当下有人传令下去:“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有这话,里面的抵抗顿时减弱,过了片刻,一个伍长报告:“大人,只有一府内的人仍力战不降,并且其中有着道人,我军士卒伤亡甚众,请大人指示。”
裴子云听闻,笑了笑:“我们去看看。”
当下在即在亲兵保护下,赶至观察,只见这府有匾“龙王府”,墙高而坚固,俨是一座寨内堡,怪不得仓促之间难下。
又有着队正禀告:“据俘虏说,这是贼首率倭寇据守,有五十余人。”
蔡远振就嚷着:“这有何难,都是死贼,我们成全它,收集油火,抛进去一把火烧了就是。”
裴子云一惊,问着:“这办法如何学得?”
“解元公有所不知,我们跟随皇帝打天下时,遇到顽固城堡,就是这样打。”
“城不能这样吧?”裴子云观察着,随口问。
“城内百姓多,不能这样,但这寨可不是。”
“这寨里是没有多少百姓,可是你想想,这家伙号称龙王,十余年积蓄,是有多少?烧了岂不可惜?”裴子云望去,淡淡的说着。
顿时蔡远振改变了主意,略动了动身子,狞笑:“那我们打进去。”
“里面有道人,你们就这样硬打,却是不行。”裴子云说着:“给我穿甲,不需要重甲,轻甲就可以。”
陈晋听了这话,起身说着:“解元公,你身为一军主将,岂可轻身犯险。”
“不一样,你当是我随便说的?不是,是我思虑的结果,攻城时没有办法,但现在这坚府,就是鸡肋,不打不行,打了又要死上几十人,我们才多少人?”
“别忘记了,外面还有舰队,必须保留些元气。”
裴子云挥手说着:“不过我也不是全数冒险,我冲入后,立刻斩开门,你们见门开就涌入。”
“是!”众人应着。
百户上前一步:“愿和公子一起前往。”
亲兵队长眉一挑:“我也是!”
“你们就等在门口一起冲入,单这墙你们一次跳不上去,要是爬梯上去,这和攻打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甲已穿上,一声号令,军队中间裂开一条通道,裴子云直扑而上,抵达门前,整个身体蓦跃起,一脚踏上墙头,所有人都是心中大骇,这人全身披甲,跃上空中轻盈宛是狸猫,直上一丈半,这种武功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