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儿也连忙站起来:“裴哥哥,这是大事,这只管去。”
裴子云点首出门,这迎接圣旨礼仪很复杂,不过松云门有上次迎接经验,也不必多做事宜。
及到山门,裴子云身穿着掌门道袍迎接,过了一会,果见前面不远出现了牛车,只是卤簿仪仗出乎意料的少,前面四个带刀亲兵,后面四个,裴子云怔了一下,命:“奏乐!”
顷刻间鼓乐大作,牛车缓缓而止,一个公公下了牛车,裴子云亲向上行礼,又引着上山去。
幸山不高,太监打量了一番,这道观主殿、偏殿、楼亭台阁林立,走廊又很是整净,香案已摆上,当下上前站定。
“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子云率道人齐呼。
听得这声,太监宣旨:“敕曰:裴子云器怀昭旷,艺识通敏,继位松云道,宜受礼荣,封位真人,特加道号栖宁,赠绢百段,银百两,钦此!”
“谢恩!”圣旨才颁布,裴子云这时却和以前不同,只见着敕旨上是一道蛇形白气,突扑上缠绕一圈,紧接缓缓而内。
“轰!”只一瞬间,裴子云整个人一震,一种和松云门、福地联系紧密的感觉袭上了心,一怔一喜,紧接又是回到了现实。
颁旨完毕,裴子云起身接过圣旨,说:“容我更衣感谢,还请公公先入内奉茶。”
这太监宣旨完就失了天使身份,连忙笑着:“真人只管去。”
两人入内,裴子云就将三张百两银票递上:“公公,一点茶水,不成敬意。”
“真人多礼了,咱家也不多推辞。”公公说。
裴子云入得了房间,凝神入内,渐渐阴神睁开了眼。
阴神看去,就见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分成了二层。
地下是一条白色溪流,汇聚到一处凹处,氤氲中生出一点赤气,只是看起来有些残破。
“这是地脉之气,而福地其实就是风水里所谓的结穴之地。”
再看上面丝丝白气涌来,汇集出赤黄,但性质似乎有些区别,不能等同,更有丝丝灰黑。
“这是千亩良田佃户,以及声望影响等汇集,看起来,似乎已经修复了大半。”
这时一条小小白蛇在环绕,沟通着,渐渐灰黑被驱逐在外面,丝丝上下在沟通,并且福地在丝丝修复。
“难道,龙气还可助福地修复不成?”裴子云这样想。
这时赵宁是端一件道服入门,说:“恭喜掌门获得真人之位,还请更衣,受群贺之礼。”
裴子云穿上,转身到了大厅,却看见了女郎带着叶苏儿,刚才是圣旨,她不应该在场,现在却无妨,可以观礼。
松云门上下一齐拜下:“恭喜掌门,恭喜真人!”
待得礼成,可以说,裴子云才真正成了掌教,女郎看着叶苏儿兴奋的神色,蓦泛上一种儿女大了的失落,脸上却淡淡,说:“恭喜真人,独加栖宁二字。”
一般道门掌教援例真人,是不专门赐名号,有着这栖宁二个字,其实裴子云就有着独立松云门的名器。
见裴子云谦虚,她又淡淡说着:“本来说了一月,我又多住了半月,现在看来功德圆满,有这旨意,你内外都稳了——那我就告辞了?”
“这样快?”裴子云一惊。
“不快了,苏儿修行也到了关键时,荒废起来可不行。”女郎板着脸说着,这一月半相处,两人感情越来越深,要不是还有点自制,怕是已经出了事。
道门不讲究处女,但保留真阴开天门可增些把握,也有利精纯,当下已经有了决断。
裴子云听了,尽管早有预感,乍闻还是一沉,眼见着叶苏儿一惊失色,心里一疼,但也清楚女郎外柔内刚,决定自不容反驳。
沉默移时,手里捏着扇坠,说:“掌教既有此决定,我怎能阻挡呢?我当送上一程。”
女郎这才点了点首,说着:“那我先下去了。”
这是留给点时间,冲疑了下,两人出去,今天为了迎接圣旨,山道上清扫的很干净,只是风一吹,树木上一些枯黄叶子随风掉落。
裴子云牵着叶苏儿的手,走在山道上,时不时会有一枚叶落在了两人身上,裴子云轻轻将叶子扫掉。
叶苏儿这时已缓了过来, 说着:“裴哥哥,你辛苦了,这些日子管理门内,又要厮杀,我要尽快修行开得天门,为裴哥哥助力。”
她说到这里,触了自己情肠,离别和委屈涌上,泪水渗了出来。
裴子云伸出了手抆去:“我知道,你已第八重,我知道你的努力,换成别人,哪有几人有你修行的速度。”
叶苏儿依偎着:“有,你不是?”
“我?”裴子云哑然失笑,自己这是典型作弊,只是这话自不能说,两人没有说话,相互依偎着,良久,叶苏儿退开一步,黯然说着:“裴哥哥,我过了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临走前,我为你吹奏一曲吧!”裴子云说,腰间取萧。
叶苏儿也取下了笛子,顿时萧笛合奏,先是细宛发丝,接着婉转纠缠,直往心里钻,连山门上的太监,也听呆了。
直到一曲终了,嫋嫋余音已尽,一辆牛车过来,叶苏儿依依不舍,还是登上了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