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璐王的话,廖公公将密折递着上去:“王爷,随着你的复爵,原本的线都基本恢复,许多人又愿意给您通风报信。”
“京城传来消息,陛下又削了李刚的兵权,听说下批武顺伯和济北侯也要彻底削镇了。”
随着这话,大帐内变得有些压抑,璐王接过折子,看了许久,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就算我在秦州根基稳固,可天下藩镇都削掉了,我还谈什么争夺天下。”璐王取着折子看着,一些不平在心中涌了出来,突取着杯子砸在地上,茶杯碎片四溅,折子也扔在地上。
谢成东淡然取着折子,仔细看着,琢磨片刻,说着:“这是皇上在给太子铺路了,免得太子伤了手。”
说着,沉默了良久,又说:“凡是皇上要削兵权的人,王爷都可暗里联系,这有些风险,只是要得天下,就必须得冒着风险。”
璐王也叹了一声:“哎,有时孤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要是哪个镇反了,虽肯定被剿,但孤暗中勾连,被牵扯,恐怕也难逃国法了。”
谢成东哑然一笑,看着璐王说:“王爷,陛下戎马半生,打下天下,天下军镇哪一个不是陛下手中的将军,陛下手段,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谁敢跳反?现在不过是夺了军权罢了,还没有到生死相向之时。”
“其实以我看,要是有人造反,反是好事,水不搅混,怎么趁时而起,说不定就是为王爷开道。”
“我说个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身体不佳这是公开秘密。”
“计安出?”璐王点了点头,靠在椅上,带一些疲惫,廖公公连忙取湿毛巾上前伺候。
谢成东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上前取了毛笔写了起来,口中说着:“皇上故意把一条枣杖放在地下叫太子拿起,太子面有难色。”
“皇上很失望,回叹着,太子如果敢拿,朕就放心把天下交给他,可他不敢拿,朕只得当恶人把这些刺都去掉了再交给太子。”
大帐内灯光暗淡,谢成东写着,倒影随着笔墨而动,廖公公起身站在了身后看着,眼神中有些疑惑,问:“谢先生,这是何解?”
谢成东收笔,开口:“皇上削藩镇,肯定是一步步来,我就要打破这个格局,这荆枣论就是利器。”
廖公公一听就明,看了一眼谢成东,突觉得心里一寒,口中却赞:“妙,太子不是仁柔宽厚?这荆枣论虽是捏造,但符合大势,符合太子的性格,符合皇上选择,谁敢不相信?”
璐王喝了些酒,有些心烦,取湿毛巾抆着,听着这话,连忙把湿毛巾取下,站了起来:“先生又为我出得奇谋了?”
廖公公欢喜取折子上前,璐王接过一看,只略一思索,心里就是明悟:“这计真是毒辣。”
“更关键的辩无可辩。”
“来人,将消息传出去,按此计造谣。”璐王说着。
祈玄山·偏远道观
道观中带着阴暗的气息,一处小殿,瞎道人端坐神龛前,灯光还是黯淡,只是这时,黑暗中船锚上亮起了一层红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样的裂缝,在红光中徐徐愈合。
两根香点在船锚下,宛两只眼睛直视着黑暗。
瞎道人盘腿而坐,周围环绕灰黑气减少了不少,周身带着一些黑色的清光,灵气不断垂落,又不断被黑色清光转化。
瞎道人突睁开眼,眼血窟窿处,一些血丝在窜动,寄生虫一样在眼睛上蠕动,许久才平复下去。
闭上眼再睁开,一双眼出现,虽看上去似乎还不能看见东西,却长出了眼球,瞎道人有些不适应,摸了摸:“这是真的, 真能连眼球都长出来?”
“就算是证了地仙,肉身也难抵达这步吧?”
“或只有传说中神形都证了真君,才可以这样,看来我祭拜这铁锚是赌对了——我才是应天命而生的人!”
想到这里,瞎道人笑了起来,良久才停息:“只是寿元还没有恢复,罪孽也被镇压,真是艰难,现在让我看看,窥探天机的力量恢复了多少?”
瞎道人伸出手按在了船锚上,灵光在船锚上亮起,许久才停了下来,一些信息传入了瞎道人脑海中。
瞎道人闭目沉思,突笑:“上天要其灭亡,先要其疯狂,谢成东,只有你继续迅成长,收割的果实才更丰美,我再帮你一臂之力。”
说着,手按船锚上,念动咒语,只是一抓,数条红色蛇影出现,一把都是捏在手上。
龙气捏成了一团,一条虚弱小龙出现,才一出现就拚命蠕动着身子,宛有思绪想要逃走。
瞎道人冷笑,说着:“哼,多年前,要不是暗里助了一臂之力,就靠你一个太师,一个道人,岂能斩杀潜龙?”
“斩了潜龙,我趁机扣下的龙气,终有用武之地——谢成东,我会给你开道,让你希望的搅混水的人出现!”
说着一丢,淡黄色的龙影就飞了出去,迅没入天空。
龙影才出现飞出,本来晴夜迅变化,只见天空立刻沉沉浓云,迅染满了半个天空。
“轰!”上天似乎激怒了,透过浓重黑云打了一个闪电,把小殿照得雪亮,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落下,透着红光的铁锚“啪”一声又裂开,瞎道人全身一震,捂住了面孔,缝隙里流下血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