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扎寨,寻找水源,埋锅造饭,派出斥候。”济北侯才到了郡前,一条条命令就在中军发出,大军有条不紊,只是一些新兵有些手生,有老兵带着很快上手,没有多时,炊烟渺渺。
忠勤伯领着众将,在城上看了下去,只见着五万大军整齐,法度严谨,气度森严,良久叹着:“济北侯也是强人。”
正说着,下方传来了高声喝骂,听得众将一时间脸色赤红,忠勤伯看着城垛上堆整齐的油釜灰瓶炮石木,刀弓盾牌,都准备齐全,没有担心之处,就笑着:“我们都要剿灭济北侯了,还不许他们骂上两声?杀猪,猪也还会叫上两声。”
忠勤伯讥讽说着,神色轻松。
才听得忠勤伯说是强军,可没想到下一秒是变成了猪,一时间众将就怔了,有人就反应过来,笑着:“伯爷说的是,贼兵看似汹涌,实是砧板上的肉?只等天时一到,立刻粉碎。”
一将在前,看着下面轮流十几人上前喝骂叫战,嗓子都骂疼了,上面还是没有人应,一时间就是喃喃:“这些该死的孙子,连个话都不肯回,看来是要继续死守了。”
“你们继续给骂,我去禀告国公。”这将回去,半途郁闷,吐出一口气,这将并不是济国公起家的老人,算是响应的旧部,手中有些班底,为了生存和前途去投效。
一个半路投诚的降将,手中兵权不但没有少还增了几倍,这是好事,让心胸稍微解郁了些,但是这前提是上的这条船不翻,这时抵达了中军,他收敛了想法,进了里面,就叩拜下去。
“主公,我派人轮流叫骂,十数人嗓子都快哑了,骂了一个时辰,城上还是没有动静,不肯答话,更不肯出城应战。”
济北侯面无表情,良久才说着:“城中倒镇定,恐怕打的是消耗的算盘了,天色似乎有点不对,要下雨了,你且停了,归队修整。”
“是,主公。”这将应命,转身去整顿队伍,果没有多少时间,天空一声雷,余音阵阵,一阵风扑入,让济北侯打了个寒颤。
济北侯向大帐处行了几步,一道闪划过长空,接着又是一声炸雷,雨落了下去,透过了雨,向着城看去,城上,有着不少士兵巡查分布,根本不理会。
只是看着,济北侯心中一股怒火升起,鞭子狠狠抽在地上:“可恶!”
一个校尉见出来,忙躬身:“主公,外面风大,当心着凉!”
“唔,不要紧。”济北侯仰视天穹,吩咐:“雨下了,命令诸将不得怠慢,继续按区巡查各营各帐,应该扎的营继续扎,不牢靠要继续,务必不能有罅漏,更不能让城中袭营。”
“是!”
济北侯下完了命令,铁铸一样一动不动,心里思潮翻滚,一转眼,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初打下郡城时。
当时曾有一个相师寻了上去:“卫将军,你有公侯之气,这是极贵的相。”
“哦,为何我只是个公侯?”济北侯当时手掌万兵,攻城掠地,一路都很顺利,问着:“难道我没有王气?”
“时也,命也,王有三气可成。”
“一者天时,二者地利,三者人才,你错了天时,又未得地龙,自己才能算不上顶尖,又无充足的羽翼,形成不了王气,只能是人臣的格局了。”
听着相师的话,当时济北侯也不以为意,意气奋发,笑着:“没有王气就算了,那我到底是公,还是侯?”
“公侯都有可能,这看将军你的功勳以及圣眷,以我看,侯为多。”相士回答的说着:“只是你心气太烈,少不得要有杀身之祸,将军要是稍退让一步,可保五世富贵。”
“说说,为何退一步,就能保五世富贵呢?”当时自己稍有些不满意,侯的位置小了一点,要是公自己就满足了。
“将军,无论是谁取得天下,这天下终是皇家所有,而且成了皇帝怎能容得臣下放肆,将军你心气冲顶,不能受辱,来日必有大患,若退让一步,皇帝念在你辅助打江山的份上,必有着赏赐,爵位田地传家,五世可保,五代后,谁又知道?”
“哈哈,你这相师就是来框点银子罢了, 来人,赏个十两,快快滚蛋,要是再说着坏话,我一刀砍了你。”济北侯还记得当时意气挥发,对相师的话语并不在意,现在回想,不由黯然,念了起来:“王气有三,天、地、人!”
“天是天命,地是地龙,人是集众,而事实上个人的才能至了,也能形成潜在王气,可也容易犯忌,受到妒恨!”济北侯举目望天,长吐了一口气。
“裴子云,我今日困囤,一半由你,说实际,这兵法谋略,就连我打了一辈子仗的人都暗暗心惊。”
“我不得天时、地利,人也不足,就算败了身死自应当,可你更不得天地人,你有如此才,放到了二三十年前,或就是潜龙。”
“皇帝老了,要为了子孙计,去掉荆枣,我们这些功臣是荆枣,可你这样的大才,难道不是荆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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