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可不想步上皇后的后尘,将内奸当做自己人给言听计从了。
此刻清人所以不肯给靖妃个准话,只感慨了一番婉婕妤的命苦,也就客客气气但强硬的将人送走了。
且不说靖妃回去的路上何等怨恨不甘,就说清人送客完毕,回去云风篁跟前复命,道:“娘娘,其实婢子觉得,靖妃娘娘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六皇女也还罢了,那到底不是靖妃娘娘亲生的。同样的道理,淑妃娘娘跟靖妃娘娘再亲,又不是嫡亲姐妹!哪怕是嫡亲的姐妹,又怎么可能够跟自己还有亲生骨肉比?靖妃娘娘这会儿选择卖了淑妃,其实也很正常。”
云风篁哂道:“这话倒也说得通……但你说,德妃她们去闹靖妃跟婉婕妤也不是一天两天,她们之前为什么不这么做?”
“那会儿婉婕妤还在呢。”清人说道,“她们或者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所以这孟氏才走,靖妃就想通了?”云风篁微笑道,“不但想通了,而且,还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法子,来打消本宫可能的杀意?你觉得靖妃有这个能耐?她要是有这能耐,之前能在本宫跟前一触即溃?”
清人一怔,道:“那?”
“先冷着她几天。”云风篁淡淡说道,“婉婕妤的死,肯定是淑妃干的。既然靖妃将故事都整理的七七八八了,不用白不用。不过,趁冷着靖妃的功夫,叫陈兢仔细些,将两遍的口供证据都拾掇齐整了!总之,将来这件事情,可以翻案,但……同本宫没什么关系,要找,也是找靖妃,明白吗?”
见清人低头领命,她扬起脸来想了想,又问,“最近前朝如何?”
前朝当然是不太好。
先是,皇城司传回消息,道是昭武伯接旨后,虽然应允会尽快返回朝中叙职,但……细珐却不甚愿意放人,还专门派了使者跟传话的皇城司中人一起前来帝京,为昭武伯说情。
这一件事情,内中的含义就足够朝野上下凛然了。
而前两日,又有臣子为郑具上表,请求彻查郑具之死到底是自-杀呢还是为人谋害?
“这事儿不太对劲。”云风篁听着后一件,挑了挑眉,说道,“那郑具又不是什么声名在外广交知己德高望重的名臣,他一介宦官,死在诏狱之后,没被落井下石,那都是诸臣看云安长公主殿下的面子。遑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喊冤?”
清人是不太懂这些的,闻言道:“娘娘这么说,那肯定有问题,倒也难怪,陛下这两日传闻心绪不佳。”
就好奇问,“那……娘娘您说,这些臣子做什么一直给郑具喊冤呢?”
“八成是郑具,不,应该说云安驸马,手里握着他们什么把柄呢。”云风篁哼笑道,“不然他们会出这个头才怪。”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如果家里有人在朝为官的话,不乏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但……
她家里没有。
所以眼下也只能就这么听听了。
“小七这两日来请安了不曾?”想到朝臣,自然想到她如今关系最友好的重臣殷衢,云风篁所以叹口气,问,“偶尔带他过来,同十五亲近些。”
从前她都是教七皇子跟九皇子亲近的,因为这俩皇子年纪仿佛些,向来搁在一起抚养的。而且云风篁并不希望七皇子跟秦王、昭庆公主太过密切。
毕竟秦王同昭庆已经是一伙的了,她膝下的养子养女们齐心协力对她有什么好处?
孩子们小时候需要仰赖她这个母妃的时候,团结和睦倒是叫人省心。
等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还那么齐心协力……到时候被动的就是云风篁自己了。
所以在怀孕之前,云风篁的打算是,秦王昭庆一伙、七皇子九皇子抱团,双方争宠,自己居中制衡,如此最为稳妥。
但现在,有了十五,她当然是偏袒亲生骨肉。
不过,却也不必因此忽略了其他的孩子们,到底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将来也未必没有用处,却何必如今就落下芥蒂呢?
遂补充道,“小九也是……让他们没事就去多看看弟弟。”
至於秦王跟昭庆,云风篁眼中神色淡了些,平静道,“他们都进学了,还是当以学业为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