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沉如墨的起身,离开了姜流许的办公室。
回到家,裴瀛正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管家,就听对方道“诗诗小姐过来了。”
裴瀛眼中闪过一抹血色,他上了楼,径直去到那个景观最好的空中阳台。
于诗诗早已等候多时了,她面前放着茶点,但没有怎么用,脸上还有着一丝忧虑。
看到裴瀛回来,忙起身道“阿瀛,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久。”
裴瀛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深沉的目光盯着于诗诗道“找我做什么”
于诗诗“我,我想跟你道歉。”
走过来,坐到裴瀛旁边,挽着他的胳膊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姐姐置气闹出这么大的麻烦的,我已经听你的话,跟爸妈解释道歉了。”
“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阿瀛”
这是裴瀛第一次直接对她表达不满,于诗诗根本就没有应对经验,甚至没有参照方法,因为上辈子裴瀛从不曾对姐姐冷言相向过。
这让于诗诗感到陌生又恐慌。
然而裴瀛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看得于诗诗浑身有些发毛。
接着他自嘲的哂笑了一声“我怎么会被你这样的蠢货骗了十几年。”
于诗诗心脏狂跳了一下,像是气球爆炸。
她僵硬道“阿瀛你在说什么”
裴瀛道“回去收拾行李吧,我会替你安排明早的飞机,哪里都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至于你跟于教授的收养关系,我会说服他们解除的。”
于诗诗脸色惨白,惊声道“阿瀛你在说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
裴瀛勾唇道“怎么不能至少你还有漂亮的学历,好几样谋生技能,而这些原本都不是你应得的。”
于诗诗再蠢也知道裴瀛是什么意思了,她没想到她姐姐会这么突然的摊牌。
但更没有想到裴瀛直接相信了,他怎么可能相信
一边是十几年的感情,一边才认识几个月,他凭什么相信沈迎
于诗诗压下心中的恐慌道“你是不是在姐姐那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她是骗你的,她一直在憎恨我,她小时候憎恨我背叛,现在后悔没跟我一起走,就憎恨我被收养后得到的资源。”
“你难道还没看清她吗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话音刚落,裴瀛扔了一张照片在桌上“拿起来看看。”
于诗诗心中忐忑的摸到照片,拿起来放到眼前,顿时被上面的画面和时间水印吓得失色。
裴瀛嗤笑道“照片洗出来之前你已经跟我们走了,也没有回去过一次,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样一个纰漏。”
裴瀛指着蓝色裙子那个“你告诉我,这是你吗”
于诗诗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坚定道“是我。”
她猜到裴瀛肯定是去过孤儿院,那么肯定找院长了解过她们姐妹的习惯。
可于诗诗怎么可能为这点不足以成为铁证的事动摇“是我。”
“那天我犯了错,怕被老师惩罚,所以跟姐姐换了裙子躲出去,晃到附近的厂房,无意中发现了你。”
裴瀛看着她“我们俩互换衣服的时候,我身上有什么身体特征”
于诗诗脑中轰隆作想,这就是裴瀛相信她姐姐的原因
她张了张嘴,表情是猝不及防的茫然。
她对绑架事件的了解,已经做到了绝对的事无巨细,可惜她重生回去的时间正卡在她姐姐成功救下裴瀛的之后。
否则她一定会亲自吞下这份功劳的,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两辈子的印象,足够她撒一个完美无缺,让她姐姐也百口莫辩的谎。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隐去能给她致命一击的信息
裴瀛看着于诗诗的表情,眼珠子泛着冷光“所以是你穿着你姐姐的裙子,去告诉院长她拒绝被收养的”
于诗诗沉默。
然而嘭的一声巨响,眼前笨重的茶几直接被裴瀛踹翻。
他此时浑身充满暴虐的气息,危险至极。
于诗诗被吓出一声尖叫。
裴瀛全凭多年的修养风度忍住了不对女人动手。
但他眼睛已经发红“你凭什么你怎么敢”
“你抢了本该你姐姐享受的报答,你甚至见不得她分享一点点即便这原本就是她得来的。”
“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卑劣无耻的怪物而我居然被你这样的人骗了十几年。”
于诗诗慌了,她想抓住裴瀛,被他粗暴的推开。
她满脸泪水道“阿瀛,阿瀛你别怪我。”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做了伤害姐姐的事,但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啊,是我陪你走到现在,不是姐姐。难道只有恩情是真的,这些年的陪伴是假的吗”
裴瀛被她这话气笑了,他笑出了声音,等将这荒谬滑稽的感情发泄完,才神色收敛。
冰冷的看着于诗诗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需要人陪伴的你觉得我周围没有亲近的人很孤独可怜你是不是还自我陶醉觉得你是我孤寂生命里唯一陪伴”
他缓缓掐住于诗诗的脖子“我想要跟给我带来希望的女孩儿一起长大,即便没有她,我也不稀罕任何人。”
“像你一样抱着目的想要陪伴我的人多了,他们每一个都能做得比你更好,他们甚至没有伤害任何人,你凭什么觉得你的陪伴是珍贵的”
裴瀛的手渐渐收紧,于诗诗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气来。
她眼睛惊恐瞪大,双手开始挣扎,但裴瀛的眼神始终冰冷。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裴瀛将她的脖子甩开,克制住了暴戾。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把欠的都还回来。”
于诗诗这时候哪里还敢跟裴瀛讨价还价,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仓惶的逃出了裴家。
她甚至不敢叫管家送自己,而是穿着高跟鞋跑出了大门好远,才颤颤巍巍的拿出电话,给常鸣拨了过去。
“喂常鸣,你快来接我吧,我,我”
说着于诗诗崩溃的大哭起来,对裴瀛的恐惧,刚刚差点窒息的折磨,还有十几年的经营毁于一旦的痛苦。
于诗诗忍不住在电话里嚎啕大哭。
常鸣见状顿时急了“你在哪儿诗诗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于诗诗语不成声道“别问了,你快来带我走,我一刻也受不了了。”
常鸣“你在哪儿”
于诗诗“在裴家外面。”
常鸣声音一沉“裴瀛欺负的你他怎么敢你别置气,先回裴家坐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于诗诗尖叫“我怎么可能还回得了裴家”
“他亲口让我滚的,他听信我姐姐的一面之词,说我骗了他,他觉得姐姐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诗诗属于本能的说有利于自己的谎话,但在不知情的常鸣这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眼神一冷“你姐姐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