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夫人也是看出了这些人心存私心,受不起损失,才会以这种极为无赖的方式给自己找借口。
没想到一击即中,效果还出奇的好。
见西境联军的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红杏夫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快又收了回去,无比痛惜道:“唉,一百五十年,大家都经不起消耗了,如果这一仗我们输了,那未来的局面将会重新落在山海书院的手里,而他们士气如虹,西境更是无人能挡,但我们现在已经占领了迁跃山,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我们不出错,即使这一次没有成功打下桐州,我们一样还要有机会,所以从全局考虑,在下不敢冒那个风险,又或者在下一介女流,不如诸位果敢当机立断吧,总之,这个责任我负、罪过我担,但只要能让西境立於不败之地,日后可慢慢筹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了。”
话说到此,又是请罪、又是道清利害,总之红杏夫人把心理战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怎么说都合情合理了。
西境联军当中,可不都是像锦绣福地那样精明的存在,反而大部分都是在锦绣福地的淫威之下,被迫拉开跟七霞界主山海书院站在了对立面的,他们担不起损失,更不想有任何损失,况且红杏夫人此前几十年一直在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向天下宣告啸月宗和山海书院的仇恨,如此一来,有些人自然觉得,红杏夫人对山海的恨意绝不会轻易化解,她是真的想从大局考虑。
这样一来,指责漫骂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了,甚至快消失不见了。
但也不是人人都容易蒙骗的,最起码,锦绣福地的人不信。
华春和姜昊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二人对视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份深沉、一份质疑,以及一份毫不掩饰的阴森。
龙阳洞玄上真人跟啸月宗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他太清楚红杏夫人的为人了,这个女人,是地地道道的阴谋家,在她身上,没有什么光明磊落、愧负歉疚的个性,从以往的经历来个,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此就算厚颜无耻,也在所不惜啊。
信她的话?
还不如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呢。
可是玄上一看西境联军众人一个个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玄上真人就知道这事儿很难不平息了,关键就是大家心不齐,不舍得牺牲,把玄上气的,险些快要暴走。
看着红杏夫人一脸惋惜自责的模样,玄上真人暗说不能让这贱妇如此轻易的蒙混过关了,於是阴森森的咬牙道:“夫人真是一张利嘴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了,也罢,既然夫人说骆临楼在桐州,那我们就各自发动眼线打探一番,倘若夫人所言不虚,我等自然感激夫人一片拳拳维护之意,可万一,这事儿子虚乌有,那就请夫人,亲自前往锦绣福地,向蛮帝大人负荆请罪吧。”
红杏夫人一听,脸上继续惋惜自责,还深深施了一礼道:“若消息是假的,本宗愿领罪责,任凭各位处置。”
众人一看红杏夫人都如此卑躬屈膝了,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轰然而散间,开始安排自家的眼线出去打听消息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啸月宗临时驻扎的营地之后,红杏夫人脸上那一抹病态的苍白突然消失不见了,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刚刚可太险了,不过你怎么也不能答应任凭他们处置吧,难道说,骆临楼真的在桐州?”这时,项破天急哄哄的走了过来,问道。
其实大家心里也在揣测,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红杏夫人看了看项破天,突然一笑道:“骆临楼在不在桐州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一仗打起来,啸月宗必定要损兵折将,而他们则会混水摸鱼,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要做为好。”
“啊……”众人一听傻眼了,项破天道:“难道说,骆临楼根本没有来?夫人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红杏夫人眨了眨眼,微笑道:“这谁知道啊,反正已经撤兵了,你们还是赶紧歇息去吧,哦对了,最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迁跃山,就在这待着,该修炼修炼、该睡觉睡觉,都散了吧。”
话说完,红杏夫人不再给众人盘问的机会,伸手一指封一血道:“黄英奇和萧禄契他们几个去哪了?快给本宗找来,本宗有事要问,散了散了。”说罢,红杏夫人在上官若梦的搀扶下,回返山洞去了,留下一大帮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红杏夫人此举意欲何为。
没过多久,跟着大队伍前往闵山的萧禄契、黄英奇、胡通、李元、吴明五人神奇小姐进入了山洞,并在里面也不知道跟红杏夫人密议了什么,总之足足待了将近整个一个晚间,才兴致勃勃的出来,连夜由迁跃山的西侧山崖离开,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五人的去向,只留了满肚子问号,留守在了迁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