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反应
每发一张照片,韩杰松都感觉到绿色在延伸,希望在升腾。
可惜网站过於简陋,点进去后赫然八个大字:保卫家园,守土有责,下面则是一个留言板。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网页,访问量却很高。
当一张张照片还在慢吞吞的上传时,就已经有人在他发的主题下留言。
“【一棵松树】你这是真回去了?”
“这照片?是真的?太震撼了吧!”
“迎风而立,向阳而生,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这梭梭长得真好,突然之间更想回去栽树了。”
韩杰松的网名就是一棵松树,看到网页上的一条条留言,他趁上传的间隙写道。
“实际上,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很遥远,也很残酷,我看了人家的治沙方式才真的认识到了差距。”
“我看难度也不大啊,那梭梭长得多好,青葱翠绿,一看就充满了希望。”
“这成活率和状态一看就是管护得好。”
“以前家里的长辈去栽梭梭,都是从老梭梭树上撇下来的树栽子,能不能活全凭造化。”
“我觉得我们也能行。”
“几张照片就看得我心潮澎湃,等明年春,我要从武威开车过去栽树。”
“羡慕离得这么近。”
韩杰松看到不断冒出的留言,网友的轻松诙谐与脑海中那艰苦卓绝的鏖战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没再去管留言,而是精挑细选的将每一张有代表性的照片发了上去。
一棵棵梭梭树蓬勃生长,花棒、柠条、沙拐枣等沙生植物牢牢扒住土地,望不到边的绿色把金黄色的沙漠覆盖起来。
戴着头巾的妇女在给梭梭树浇水,其身后跟着两人摆弄水管,再后面是远眺看上去依然很高大的水车。
扎好的草方格静静地归附在沙漠上‘我自岿然不动’,狂傲肆虐的风沙在他面前变得安分守己。
男人背负起用绳索捆绑好的草秸秆,女人拿着铁锹铁犁,提着暖瓶腰食。
从未见过的沙障机将麦草快速而轻松的压进沙子里。
温室里,露天苗圃上,育满了各色的沙生种苗。
一辆辆印着沙海农牧的皮卡满载着各种物资穿梭在沙路中……
网友的留言也越来越多,QQ群里也早就炸了锅,得知消息的都涌入了这个小网站。
“致敬!沙漠变绿洲家园。”
“征服沙漠的壮举,只是读来就令人振奋不已!”
“默默无名的付出和守护者,树都长这么大了,我居然才知道。”
“当我们还在踌躇不前的时候,有人已经让沙漠披上了绿装。”
“等植被恢复了,以后沙漠能不能土壤化啊?”
“不能,栽梭梭、红柳只能固沙,要想沙土化、土化,必须足够的水,沙和土就会慢慢的分开,只要雨水多,慢慢的沙土里面的土就会浮到表面,沙子就会沉淀到土下面。”
“能种果树就好了。”
“等地下水涵养好了也是有可能的。”
“沙海农牧是何方神圣啊?”
“看这治沙架势,那么多的机器车辆设备,还有人工,投入很大啊!”
“@一棵松树,大佬,沙海农牧是哪来的老板投资的,有知道的吗?”
“今天和治沙工人聊了几句,老板好像也是民勤的。”
“啥?民勤的?”
“?”
“我靠,哪里来的大佬?”
小小的网页上热闹非凡,吸引了各地民勤人的注意。
魔都的一个小区里。
已过而立之年的刘午情绪翻滚,以致於打字时连连出错,好不容易才将想说的话发出去。
“我还记得,小时候,冬春季节沙尘黄土经常漫天飞扬,刮得天昏地暗。
我跟着护林员父亲抗上树苗、橛子,背上粮食和水壶,翻越松软的沙头,在沙窝里找湿地、栽苗子、插橛子,一干就是一整天。
看着父亲嘴唇都裂开了血口子,也毫无怨言,我在心底许下一个愿望:一定要让栽下的树苗长大。
树苗确实长大了,但最后又被人砍了当柴烧。
於是我听了家里人的话: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外面的学校,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我考学到了魔都,似乎把家里的门一锁,就逃离了民勤。
但我知道,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我,总得为家乡做点什么,否则我将无家无归,成为生态难民。”
“呜呜呜……朋友,别整这么煽情。”
“我想小时候的柴湾了,那时候好多野鸡小鸟,沙漠里也还有黄羊狐狸和狼的踪迹。”
“@一棵松树,搞吧,你和涛哥把志愿者协会建起来,我们自个儿凑钱,再去网络上、社会上募捐,每年都去栽一两次树。”
“@一棵松树,保卫家园,从种下第一棵树开始。”
“@一棵松树,我要带上我女儿,一代人接一代人,民勤不会消亡。”
一棵松树:“我们的力量太渺小了。”
“怕个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