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珍珠]
宗正心里藏了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林氏商行是大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行,商行行首林真更是个十分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财神爷下凡, 凡是跟他沾边的数银子数到手软。
跟他赚银子的手段一样闻名大江南北的,还有他美丽到近乎妖异的容貌。
宗正刚被提拔上来的时候, 并不知道自己最大的老板长什么模样,那天被上头的管事派发了一个任务, 拿一份单子去给另外一位管事,但风吹得太大,装订的单子又出了点差池, 单子被风吹到池子里, 沁了水变成一团团墨块, 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那位管事历来严厉, 要是知道他事儿没办好, 别说刚被提拔的职位了,怕是要立马将他辞退。
可这份活儿是他努力了很久才拿到的,爷爷奶奶爹娘,因为他能在林氏做活高兴了许久,要是被辞退,他都不敢爷爷奶奶爹娘会是什么神情。
宗正拿着已经完全不能看的单子, 站在光滑的水泥小道上, 什么挽救的法子都想不到。
突然,有一个穿黑色圆领斜襟罗衫, 极度美丽的夫郎往他这里走过来“这是怎么了站着好一会儿都没动”
宗正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被眼前之人的容貌惊到。
英气的长眉, 有些圆, 所以显得纯真, 但眼尾又延伸出旖旎弧度的眼睛,秀挺的鼻子,略微丰润的唇。
白生生的肌肤找不出与之相像的形容词,每一处都长在最挠人的地方,叫人想望着他,跟他说话,甚至与他更近一些。
宗正今年十六岁,家里正在为他想看女娘,从前他想象不出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模样,但此时此刻他想,要是能够娶到眼前这个夫郎,自己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他道“我们管事叫我把一份单子送到玻璃场的管事那里,却没想到单子没订好,落到水里了。”
林真第一眼就发现这少年与少年时的顾凛长得有些许像,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嘴唇也有些薄。
只是他没有顾凛标志性的比常人黑一些的眼睛,且性格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爱护着长大的。
他凭空生出几分耐心,道“湿了便湿了,重新回去拿一份就好。”
“可”宗正望着年级比自己大,让他心跳如鼓的夫郎,“我们管事颇为严厉,若是管事知道我没办成事儿,恐怕要将我辞退了。”
他紧紧拿着这份打湿的单子,莫名地不想在这个夫郎面前直不起腰,咬着牙道“我,我这就去找管事说明情况。”
林真看他的模样,觉得有趣,道“此事有些偶然,并非全是你的过错,你们管事虽然严厉,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有事的。”
宗正望着眼前的夫郎,迷迷糊糊地点头。
之后,他鼓起勇气去找管事,果真如那个夫郎所说,管事虽然严厉,但把备用的单子给了他。
宗正一直挂念着那个夫郎,到遇到夫郎的地方逗留了好几次,可都没有遇到。
直到管事得了上头的吩咐,要跟着传说中的商行行首一起去西边,宗正才见到了让自己久久不能忘怀的夫郎。
他听到管事叫那个夫郎老板,能让管事叫老板的,只有一个林氏商行的行首,林真。
宗正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滋味的,他刚刚升起的巨大喜悦仿佛被一盆水浇灭,残留的那点火星微弱地残存着。
京都里谁不知道林氏商行的行首是当今顾首辅的夫郎,顾首辅当年为了他,还被众臣,以及各书院的学子联名弹劾抨击过。
自己与顾首辅,云泥而已。
但是宗正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找机会就往林真身边凑,忍不住想离他近一点,忍不住拼尽全力表现自己,只为了得到林真的一句夸赞。
半个月后,西边的事圆满解决,一行人返回京都。
他们一行人乘坐的是船,挂着林氏商行旗帜的船停靠在运河上,引得好些人往这上边看。
跟在林真身边这些天,宗正才真正了解到自己所喜欢的夫郎,这位林氏商行的行首是个多有手腕,且极其让人心悦的人。
他不可自抑地红着脸,对林真道“那天遇到老板,老板是不是觉得小的有点傻,跟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
林真道“你经的事少,事情发生之后慌乱也是正常的,依据你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磨练磨练就可。”
“真的吗”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老板吗”
林真敏锐地从这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某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跟着他一起出来的鹿鹿大声道“老板,大人来接您了。”
十多天没见顾凛,林真听到顾凛等名字还是反射性地动了一下腿,离开之前的那种感受鲜明地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又有些怕,又有些酸涩。
林真一眼就看到了顾凛,俊气的青年一身黑色宽袖长袍,长长的头发用玉簪束着,半点看不出会武的模样,就像常年伏案,只通诗书的文人。
但他却是顾首辅,定军候,是冒着天下大不韪娶了养大自己的林真,让朝堂紧闭双眼嘴巴,只当看不见不知道的顾凛。
有人认出了他,喧闹了一下后又迅速沉寂下去,行人来来往往的运河口竟然没多少声音。
林真刚把手里头的冷饮放下,正准备下船,顾凛已经从连接河岸的木板上走了过来。
“下去。”他听到顾凛对船上的人道。
船上的这些人哪个不知道顾凛是他的郎君,纷纷拿上东西下了船,半刻都没有停留。
林真放在膝盖上的手抓了抓衣袍的布料,他撇来眼睛没看顾凛,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两口。
这艘船不是运货的船,是专门修建来游乐的,船上的住处犹如楼阁一般,精致华丽,摆设也是林真最喜欢的。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顾凛向他走来,身旁的竹帘子窗帘“哗”地一声散下来,磕在窗柩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林真抬头看向顾凛,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睛像漩涡,把他卷了进去,坠着红珊瑚的丝绦落在地上,黑色的罗做的长袍扔到椅子上,林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按倒在椅子上,捏着下巴tian进了嘴里,she头瞬间不属于自己。
“真真,你去了十七天。”
林真也想他,被他qen着,抚摸着他的头发“事有些多,多待了两天。”
“以后都不要去了。”
“要是有事,还是得去,只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可是我会想真真,想要真真,”顾凛弯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被他qen得团在太师椅上的林真,“我每天都在想你。”
他的眼睛深沉得没有一丝光亮,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话语,都在告诉林真,他真是这样想的,想要林真永远陪着他,不离开他身边。
林真早就发现了,他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占有欲强得可怕,就像他在g上一样,不把自己身体都每一寸沾满他的气息绝不罢休。
林真安抚地望着他,回en着他,“我也想你,但这样也很好,我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
“真真就会哄我。”他不像那个不近人情,薄情得近乎没有人性的顾首辅,语气甚至有点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