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梦河夜航 严雪芥 3127 字 24天前

他的手撤开后, 娄语又抬手匆忙地又正了下帽檐,看了眼手机时间,腾一下站起身。

“既然你台词没记住, 今天就到这吧。”

闻雪时颔首道“好,谢谢了。”

“不客气, 欠你的人情。”

娄语迅速又谨慎地推门离开,闻雪时盯着她的身影, 没错过那在几步之间燃烧起来的耳垂。

他在她背后道“回去睡个好觉,晚安。”

娄语无声无息地回到房间,把帽子一摘, 忍不住反复地摸着发烫的耳朵, 试图用指尖给它降温。

她对自己感到懊恼, 都过三十了, 居然还能像个小女孩一样,为了一个称得上是意外的触碰手足无措,心跳加速。

似乎闻雪时碰自己一下,她就会变成二十来岁, 第一次被他碰到的那个自己。

她摸着耳垂,避免不了地摸到软肉上的那个小洞。

那是闻雪时用耳洞机亲手给她打的。

她上大学时在街边打过耳洞, 但因为常久忘记戴银针破开,肉缝逐渐合上。直到角色装扮需要, 才发现需要打新的。

图方便她就买了个耳洞机想自己在家解决, 但想得容易, 实施起来很困难。

刚回家的闻雪时打开家门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娄语歪着半个脑袋, 一手抻着耳朵, 一手摆弄着奇怪的机子, 却怎么也不得要领。就像一只使劲咬自己尾巴却咬不到正苦着脸的小狗。

他觉得这副景象着实太可爱, 因此没有动,干脆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娄语的姿势导致她看不清门口,只听见开门的动静就没了声音,疑惑地摆正视线,对上闻雪时带笑的眉眼。

“干嘛啦在那边笑,快来帮我”

她有些耍赖地对着门口叫嚷。

闻雪时气定神闲地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机子“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娄语简单给他讲解了一下,他越听皱起眉头。

“那样你不痛么”

“我之前有过耳洞,重新扎进去应该会容易点”她自己也不确定,引导他摸索耳朵上的那条肉缝,“就是这里。”

他没说话,无声地摸了摸,尔后将机器对准自己。

“我先练习一下。”

他说得太随意了,好像自己的耳朵是一块橡皮泥,被扎破了捏巴捏巴就能复原。

那可是身体里一块活生生的肉,他为了所谓的练习不打痛她,眼睛不眨地摁下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劝他停手,他就打完了,并且觉得这点痛量不算过分,才掂量着答应对她下手。

他的单边耳朵还挂着新鲜的缺口,注意力却全然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副样子是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人觉得迷恋的程度。

娄语躺在没开灯的酒店房间,手指随着回忆下意识抚着耳垂。她的手仿佛就是过去闻雪时的手,反复地揉着那小块皮肤,力度算不上温柔,有点粗暴,但并不痛,直将她揉到通红。

耳垂在搓揉下完全变得柔软,能够承受一次贯穿。

她闭上眼,眉间轻颤,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针尖落下的微妙的刺痛。

这是他在她身上的标记,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合上过。

次日娄语刚醒过来,久违地抓过手机刷了下朋友圈。

她有种冥冥中之间会刷到是什么的预感,果不其然,一刷新,看到了闻雪时发的一条动态。

他发了一张枝头樱花的照

片,底下还有共同认识的人在评论打趣,说你居然发圈了,不会是被粉丝盗号了吧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会以为这是在指代黄茵花,但如今清楚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忍不住就想,樱花有什么意思呢

反常的举动发生在她加回他的第二天,过于巧合的因果逻辑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比方说,像是故意发给她看的。

这比揣摩剧本中的人物心理难多了,没有可以请教的老师,她只能下意识地不停刷着朋友圈,企图从只言片语里刷到可以佐证猜想的蛛丝马迹。

忽然,她刷到闻雪时回复了那个人。

“很难得一见,记录一下。”

答案出乎意料地简单

确实,酷寒的一月能看到三月的樱花,的确是一件非常罕见值得纪念的事情。只不过恰巧碰上这样的时机,就被自己赋予了添油加醋的联想。

娄语呼出气,扔掉手机,门口传来敲门声,是约好的私人医生上门。她打上了一剂营养针,立刻恢复精神准备今天的拍摄。

到片场收拾妆发的功夫,栗子问敲门进来,拿来了一份新的飞页。

娄语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涉及她的台词改动,但这场其他人的台词变了,涉及到另外两个对手戏演员。

娄语一看其中一人是杨欣美,大概就明白是她做的妖。

栗子撇嘴道“昨儿下午姐你不是拍摄没来么,统筹把好几场杨欣美的戏提前了,据说她现场改了好多戏呢,把没动到您相关的部分都给改了,今天这场飞页也是因为改了不得已也得跟着改。”

娄语嗯了一声,果然猜到的和栗子打探来的不离十。

不过杨欣美就算再豪横,现阶段也不敢改戏改到她头上来,动的都是另外一个女演员的戏,她也不打算插手。

毕竟杨欣美背后也还有资本,她最好还是别和对方硬着来,明面上关系还是得虚假地维持着。只要改的戏别太过分,别动到主线,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导演都没坚持,她就更没立场反对了。

妆造完成后娄语来到现场走位,杨欣美居然还未到,另一个演员倒是就位了,娄语瞥了她一眼,内心多少带了点感同身受的同情。

她也曾在那样的处境里,知道被随便抢戏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那位小演员注意到娄语的目光,随即紧张地看过来,小声地向她问好。

“娄老师您好,今天第一天和您合作,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请指出来,我一定会改正。”

娄语温和地点头“你是叫冯慈看上去年纪挺小的。”

她拘谨道“我今年刚满二十。”

“啊”娄语一笑,“真的很年轻。”

冯慈赶紧摆手“您才是,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演技却磨练得那么老练,我一直以成为您这样的演员为目标”

夸得娄语怪不好意思,忍不住就多嘴了两句。

“这种经历很正常。”娄语扬了扬手中的飞页,“你还年轻,以后机会还有很多,坚持下去,总会等到拥有自主权的一天。”

她从前经受这些挫折时,除了闻雪时不会有人来和她说这些,而闻雪时的安慰有时候只会加剧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