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时今日,她都能做到那个地步,自己为何不可?
催雪可送,玉必须留。
次日一大早,顶着浸人的凉气,凌央抱着催雪离开客栈,敲响了当铺大门。
再回客栈时,霍晚绛和阮娘已经起床,两个人正在用早膳。
凌央主动在霍晚绛对面落座,他摊开手,手心里滚出一只漂亮的素铜簪子,簪身上刻有莲花纹,做工算是不错的了。
霍晚绛眼睛肿得厉害,簪子滚到她面前,她微讶,抬眼看向凌央。
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可是他今早也没来敲门要钱啊……
“喜欢吗?”凌央说完,又自言自语,“罢了,这么蠢的问题,我不该问。”
她怎么会喜欢这么普通、这么不值钱的一根簪子?这根簪子放在长安,连大户人家的女奴都不会佩戴。
可这是他目前在岭南,能送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昨日见她以竹枝簪发,他不忍去看。
于是卖掉催雪换来的第一笔钱,就用来给她买根像样的簪子。
霍晚绛疑惑比道:【你哪里得来的?】
凌央听阮娘复述完,又笑着朝她推去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的全是铜钱:
“我把催雪卖了,总共换了七吊钱。买簪子用了十五文,剩下的都在里面没有乱花,你收好。”
七吊钱?
霍晚绛没拿稳筷子,不小心溅起菜汤,堂堂催雪剑,在岭南居然只值七吊钱。
那他……那他那块玉呢,有没有跟着催雪一块卖掉?
凌央没有直说,霍晚绛也没那个脸皮去问,现在卖与不卖,都不重要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白手起家,真真正正地去做岭南的百姓。
……
岭南冬季不会下雪,但多风雨。
这是他们住在客栈第三晚。
望着窗外一抹绿意,霍晚绛又想起长安。
这个时节,长安的树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比岭南的树丑多了。
凌央叫她关好门窗,免得着凉。
昨日和今天白日,他们去了梧州城附近几个镇子,打探有没有能租下的店铺,已经物色了几家,正等着选。
霍晚绛乖乖听话,正要合上窗户时,一只利箭直直擦过她的发簪飞过,击中墙面。
铜簪落地,霍晚绛呆愣在窗边,凌央冲着她紧张地大喊:“快趴下!有刺客!”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话音刚落,平静的客栈冒出阵阵兵戈声,窗外除却风声雨声,还有客栈掌柜、小二连同其他住客的惨叫声。
看来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
催雪已经被他卖掉,几人现在无任何防身之物,就算催雪还在,以凌央现在的身手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