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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谁欠谁的也数不清了,那人前世於他整整七年的恩遇与仇怨相抵相消,如今既是重来一世,那人又打算真心待他,那么他也不想再紧抓着前世那些爱恨不放了。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很快过去,谢惟大约念了半柱香时间的明词,然后下了高台。

待孟惘抬头时,便见他白衣轻飘,一身琉璃坠饰叮呤作响,来到身边坐下。

“还挺快的。”孟惘抱着他的胳膊,拨了两下他腰间挂着的双月白玉环,“累不累?”

“不累。”

他们间的椅子有些远,孟惘便往他身边挪了挪,将头靠在他肩上,甜丝丝叫道,“师兄。”

谢惟抬手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

台上弟子念着礼单,傅靖元倚着椅背,阖上眼睛无聊睡觉。

之前谢惟在台上时是宗师上位正式流程,台下自然都保持着一派寂静,而今宗师大典已近尾声,宗师本人也已退台,只有普通修士在上念着礼单,台下的气氛终得已松散下来,周围的人声也不自觉浮躁几分。

“哎,你不知道啊,就那个之前和索苑境弟子有婚约的沈世家,浔南沈氏沈公子啊。”

“啊……那有啥,那种大户人家的公子有几个锺情的,不都玩的很花?”

“那可是在婚约未解之时啊,就偷偷跟别人做那种事,我的天,听说当时木筱雨派人去退婚时,那户人家答应的可利索……”

“之前不是说两情相悦的?”

“咦,这咱就不知道了,说是木筱雨蛮不讲理棒打鸳鸯,如今看来要是没有她整那出毁了这桩婚事,日后让人家那女修的面子往哪搁?”

“啧啧啧……”

孟惘倚着谢惟,将他们这些话尽数听了进去。

如此说来,不论木筱雨当初在浔仙道时是有意无意、究竟出於何种目的,也确是做了件好事。

当初拉了洛画言进了习地,三日后出来不仅没让人受伤,后来好像还相处的不错。

其实就木筱雨那个家世和交际网,应该也早就清楚沈家那个是什么性情……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台上四角法阵发起了光亮,但他们后面这几排仍是一片黑暗。

谢惟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体温自手心处传递,两人的手腕相错,腕骨处的道侣印紧贴,比以往任何一次牵手都要亲密。

孟惘借着倚在他肩颈处的姿势,侧头吻了吻他的喉结。

谢惟立马攥紧了袖口,喉间轻响,心跳漏了一拍。

他靠着他,微微抬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侧,以只有彼此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师兄……你亲亲我。”

谢惟眯起眼睛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虽然他们坐的位置极其隐蔽光线又暗,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风乔儿他们还在旁边。

孟惘无辜地眨眨眼,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捂在嘴上的手迅速抽回,指尖蜷缩放在膝上。

他狡黠又促狭地低笑一声,袖中藤亲昵地缠上谢惟的手腕,细细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