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轩怒骂道,然而未待他的话音落地,“嗖嗖嗖”十数支箭就朝他攒射过来。
十数支铁簇箭又快又狠,皆是军中最精锐的射手用五百步强弓所射,每一箭都有穿石破壁之威,姚轩也不敢逞强,慌乱间摧动真元,指掌间一团精芒爆出化作一面灵盾挡在身前,才勉强将十数箭都挡落下来,但反震之力也令他与胯下之马生生被推开一丈有余,灵盾辉芒也骤然黯淡,无法再接下一波箭雨。
“不管你是何人,限你在三数之间,退出辕门禁地,否则休怪弓弩无情!”陈海这时候才走上营城辕门之上的箭棚,略显臃肿的脸,伤疤纵横,狰狞的盯着姚轩,喝令他退出辕门禁域。
姚启泰、姚轩应该早知道是他守伏蛟岭营城,还敢不照规矩办事,就是自寻其辱。
“你……”
从陈海此时的脸上,姚轩只能依稀看出往日的三分熟悉模样,祭出身后所背的鹏翼剑,恨不得冲上辕门箭棚,将这得志猖狂的狗贼斩落在地。
“一!”陈海面无表情的数数,这时候又有十数张巨弓伸出箭棚垛口,寒光闪烁的箭簇直射姚轩。
“姚轩回来!”姚启泰铁青着脸,辕门之上新站出来的十数弓手,都有通玄境后期修为,又皆是千步强弓,他不知道陈海有没有这胆子,却不敢拿独子的性命去试,沉着声音喝令姚轩退出辕门禁域的范围。
姚轩直觉到辕门箭棚有一股腾腾杀气侵凌而来,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也怕陈海这狗贼恨自己太甚,真发狂下令弓手射杀,只能恨恨的驱马退出到辕门五十步外。
姚启泰面无表情的安排随行扈从,将公函及印符拿过去查验。
一本正经的查验过姚启泰所携带的公函及印符之后,陈海这才与屠子骥等人打开营城辕门,站在辕门前施施然行了一礼,请姚启泰等人上前来。
姚启泰的左司丞之职,仅是太尉府的中层属吏,地位实不比车骑都尉稍高,只是此时代表太尉府巡视新军编训,陈海不想落下口实,才不情不愿的随意行了一礼,神色却是倨傲。
“这是怎么回事?”姚启泰与众人在辕门前走下马车,当然不会放过吊绑在铜柱的三名编训武官质问陈海。
陈海淡然说道:“左司丞姚大人奉令巡看新军编训,那来得正好是时候。柴裕、华虎、伏明诚三子,逆抗军法,我多次训斥犹是不改,今日又当着诸军使的面,以下犯上、辱骂长官,罪加一等。姚大人今日奉令要巡视第七都新军的编练,那就请从观看第七都行刑军法开始吧!”
陈海话说得平淡,但有淡淡的杀气弥漫,诸人听了他这话,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陈海要当着他们的面对柴裕等人行刑?
“陈海,你要做什么,柴裕与我们都是河西弟子啊!”陈青娇喝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陈海为何要拿柴裕杀鸡骇猴, 难道他不知道柴裕是武威军玉龙大营都护副使柴腾的独子,陈海今天真要将柴裕的修为废掉,会在武威军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军法如山,柴裕正因为都是河西弟子,我更不能手下留情!”陈海收敛起眼睛里寒如玄冰的精芒,眼神像铁一样的扫过与董宁、陈青站在一起的几名河西弟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次太微宗,包括厉玉麟等游学弟子在内,近三十人与他一起作为编训武官编入西园第七都新军,这个柴裕是第九战营副统制。
柴裕虽然在闱选里没有杜镛、冉虎表现出色,却也有虎贲校尉之衔在身。
在陈海堪称“凶残”的治军高压之下,普通将卒在表面上都不敢再逆抗操训新规,但有相当一部分编练武官消极怠工,才是令陈海最头痛的。
中层武官的消极抵制,不仅会让新规的推行大打折扣,还会让普通将卒此时的畏惧及隐忍,化为怨恨深深的埋藏在心里,而不会像他所预想的那般,成为骨子里对军规、军纪的慑服。
陈海一个月来,都试图去做这些编练武官的工作,但他没有时间拖延下去,只能将柴裕与另外两名编训武官揪出来“立规矩”。
“柴裕有违军令,理应驱送到太尉府训斥……”董宁也知道柴裕在柴氏实要比柴荣重要得多,陈海今日真要废掉柴裕的修为,柴氏绝对会视陈海为死仇,对陈海以后在河西的发展绝对不利。
她这时候忍不住出声劝他行事不要太极端,要留有余地!
陈海却没有理会的董宁替柴裕求情,示意赵融、屠子骥将第七都所有将卒都拉出营城来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