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长翅膀,但杭云散等这一日,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为了提高战斗力,没日没夜的勤练功夫,三更起,五更眠,闻鸡起舞说的便是最近这段日子的杭云散。
听见时砚说可以行动了,眼神一瞬间的锐利,让在树下的打盹儿的小饿都诧异的往这个方向瞧了一眼,觉得这个铲屎官最近越来越疯,怕是离傻也不远了。
杭云散握紧手里的刀,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道“这次,我想自己报仇,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时砚手里把玩着大铁剑,随意点头“自然。”
就怕那地方水太深,你小子根本就搞不定,最后还是要我出手,否则有人打下手,我在旁边儿看热闹,还挺舒服。
不过铲屎官的请求嘛,还是要重视。于是又点了一次头“让你先出手。”
听罢,杭云散便转身沉默的继续去院子里练功,刻苦的都不像他本人了。
三日后,功成身退的宝贵妃一行人轻装简行离开皇宫,一路上带着族人,回乡祭祖。
在他们离开的半个时辰后,另外两人单枪匹马的远远跟在后头,一路追着宝贵妃离开的方向而去。身后远远坠着的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们。
一行人出京后,一路往北行去,越是往北,时砚心里越是了然,而杭云散则更加严肃。
夜里进了一家客栈投宿,杭云散习惯性的在时砚房间打地铺,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沉默了许久的人终于问了时砚一个问题“咱们跟了她们一路,可是亲眼瞧着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
分布广泛,且都不是简单角色,少说也有千人了吧这千人,要是编入军队,也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士兵,您的太子护卫队怕是也多有不及。
但我瞧着还没完,依然有人不停的加入他们。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杭云散说完好半天,眼巴巴瞧着时砚,时砚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完了”
杭云散想了下,哼哧半天才补充一句“这宝贵妃不简单,能在江湖中撒这么大一片网,说他们那个什么能得道成仙的族人真的就喜欢安稳平淡的过日子,没有一点儿野心,我是不相信的。
既然他们有大图谋,可又轻易的将外面埋的钉子全部拔走,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时砚长长的叹口气“这玩意儿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需要你特意强调吗”
时砚还提醒他“你没发现吗咱们走的是一条什么路”
杭云散纳闷儿“什么路我只发现咱们在一直朝北走,最北面儿连我们魔教都不愿意去,气候太过恶劣,也不知道宝贵妃族人住在那里图什么”
杭云散对宝贵妃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之前能虚与委蛇那么久,已经是挑战他的极限了,现在是万不肯再说对方一句好话的。
时砚都无语了,这什么脑子啊,连小饿都不如
还不得不将话给说透了,免得回头像个愣头青似的冲上去找死,还得自己费力气去救。
“还记得你们魔教的传说吗或者说,天魔教”
杭云散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确定道“您是说,我天魔教的来历传言是从最北面不知名的一处地方出来的,至今为止,谁也说不清到底具体是从哪儿来的,为何出来的,又是怎样在石门镇立足的,百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可考。”
时砚从床头的行李中翻出一个卷轴扔过去“这是咱们行进的路线图,对于我的跟踪手段,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宝贵妃她们一定没发现咱们的踪迹,所以不存在她故意溜咱们玩儿的可能。”
见杭云散看了地图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时砚这才一拍脑门儿想起来“我忘了,杭远圣寝宫里的那些书,我看了,你却没看。”
杭云散“”
时砚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无视杭云散满脸的无辜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曾经在杭远圣的寝宫中找到本书,上面画的天魔教祖先行进路线图,基本上和宝贵妃他们回家的路线重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意味着宝贵妃他们所谓的拥有长生不老秘籍的族群,和魔教当年的祖先有莫大关系。
更甚至,两家祖上根本就是同一批人。
杭云散消化了这个信息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暴躁的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身单薄寝衣在地上转来转去挠头发“这他娘的,我只不过是想找那个女人报个仇,顺便将她老家搅和的不得安宁。
让她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她所想的一般,想如何便如何,不将他人生死放在心上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即使老天不报应到她头上,我也是要亲自出手怎么事情反倒越来越复杂了呢”
事实上,杭云散自从那日听宝贵妃说了当年的事后,便有冲动,想直接当场和对方撕破脸皮,给自己报仇。
要不是时砚暗中阻拦,说不定他头七早就过了几个月了。
杭云散道“不行不行,咱们得想个更加稳妥的法子才行,我越想越觉得那女人危险,她当年便能轻而易举的将老皇帝和杭远圣拿捏在股掌之间,自个儿还不受丝毫伤害。
在收拾杭远圣的同时,用那个恶毒的方子,轻易让我和杭远圣父子相残,杭远圣练的魔功,到了后期,便需要有血脉至亲之人修炼相同的功法,给他充当修炼的工具人。
这一招多狠啊,立马便能让杭远圣成为孤家寡人,不管是父母兄弟,还是子孙后代,全都成了杭远圣的工具人,死无全尸,死一个我,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发展到后来,杭远圣自己生孩子造孩子给他练功,已经无可救药,可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太狠了。”
时砚感叹“是啊,她唯一没想到的,大概是杭远圣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让你成为修炼工具人,还成功让你活到了成年。”
想来宝贵妃对杭云散还活着的事情,也是颇为恼火的吧。
但时砚没摸到宝贵妃的老巢,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了事。
继续追着对方跑了三天,在两天前,他们走的路便越来越荒凉,周围荒无人烟,气温越来越低,出京的时候穿的还是单薄的夏衫,此刻两人身上裹的是严严实实的夹袄和大氅,头上戴着皮毛,手上的皮手套由于握马缰绳的原因,弯曲成一个形状便无法伸展开。
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捂住口鼻的围巾经过一日的奔波后,已经结了一层冰碴子,是真正滴水成冰的天气。
杭云散冻的缩在山坳里围着火堆不想动弹,时砚却在这种天气里运行折仙心法,有一种鱼入大海,鹰击长空的感觉。
这种感觉,便像是折仙心法,原本就是专门适合在这种天气存活的一般,与这种极寒的天气有一种天然的相配之感。
相辅相成。
时砚心下有了更加肯定的猜测。
杭云散看着头顶寥落的星空,捂着手问时砚“就这两日的功夫了吧,我也算是看出来,您压根儿就不是陪我来报仇的,说说吧,您有什么打算”
“呵,真不容易,总算是想明白了。”
杭云散也不在意被时砚给嘲讽了,只是看着天空道“若宝贵妃所谓的族人真和我魔教的祖先同出一脉,那么她特意针对杭远圣的事情,便不是意外。
我更倾向于她是早有预谋。
那么现在杭远圣已死,跟杭远圣亲近的亲人和族人,也在前些年如她所愿,早已成了杭远圣手下的亡魂。
杭远圣的仇,我是不在乎的,可我的仇,我叔伯爷爷的仇,却是不能不报的。”
杭云散有些忧伤道“这跟我一开始想的,只给自己报仇完全不一样,或许我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爸爸,能求您件事儿吗”
时砚耳朵一动,不动声色的握紧旁边地上的大铁剑,面上神色轻松“什么事,你说。”
杭云散道“当年我还小,托人给我叔伯爷爷姐妹们在江南买了一处风水宝地,那地方每年夏天漫山遍野都会开细细碎碎的小花,没什么香味儿,但颜色鲜艳又热烈,我曾经去瞧了一次,十分喜欢。
便将他们葬在了那处,我这人怕孤独,你能将我的骨灰带回去和他们一起葬了吗”
时砚握住大铁剑缓缓起身,突然朝着背后的方向猛地攻击过去,空气中有个熟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女人轻笑声“回去你们还是都留在这儿陪我吧,我的好儿子”
话音刚落,一声痛呼响起,紧接着,黑暗中是时砚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大话前,应该先对自己的实力有准确的预估,否则容易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