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还没订高铁票,现在不是春运返程高峰,又是短途,所以出发前临时从网上购票也来得及。
化肥九点多才悠悠醒来。
现在得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它。
先用膳。
化肥其实不像大爷,它更像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时时会表现得淡定而孤独。
等化肥吃完了饭,吴夺很正式地问它:“肥哥,你昨晚比划了瓮和风筝,那个墓葬里的人,是不是墨子?就是墨翟。”
化肥的眼睛似乎一亮。
吴夺心头一喜。看来,化肥的“感应”似乎不像之前想得那么简单;或者,经过一夜的休息,又有了新的“进展”?
但是,化肥却又“想了想”,之后,还是摇头了。
不过,它这次摇头有些特殊,是摇了两次。第一次轻轻摇了摇,停了停之后,看着吴夺又摇了摇。
这是毛意思?
吴夺心想,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墨子。但如果这样,摇一次头就行了,怎么接着又来了一次?而且好像要表达的内容还不太一样。
吴大志和权浩然也在旁边,两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是不解。
“墓葬里的人,不是墨子。但是,却和墨子有关?而且,我们不可能猜到是谁?”吴夺只能一边琢磨,一边试探着问了。
化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吴夺,嘴里呜了一声。
吴夺和化肥之间,多少还是有点儿默契的,吴夺便没有连续追问,而是把刚才问的问题拆开,重复问了第一个:
“墓葬里的人,不是墨子?”
化肥点头了。
“这个人,我们猜也猜不到是谁?”
化肥却摇了摇头。
“我们能猜到?”吴夺不由抬高了声音。看来,分开问是对的。
化肥却继续摇头。
“啊?”吴夺想了想,“噢!你也不知道谁?”
化肥还是摇头。
吴夺这下懵圈了。
既然不是墨子,那就是别人。是别人,无非就是能猜到和不能猜到,或者说化肥也不知道是谁。
甚至,化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就没有表示。
但是,化肥却明确地摇头了!
这······
此时,权浩然却突然点了点手指,“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接着,权浩然蹲下身来,“化肥,墓葬里,青铜悬棺里,不是墨子,也不是别人,对吧?”
化肥终於点头了。
吴夺和吴大志对视一眼,也都同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
墓葬里,青铜悬棺里,不是墨子,而且不是人!
吴夺一直在问这个人是谁,化肥当然摇头!
“那你知道是什么吗?”权浩然又问。
化肥摇头。
“是天然之物吗?”
化肥此时却没有任何表示了。
“是经过加工的物品吗?”
“是植物吗?”
“是动物吗?”
“是······妖怪吗?”
吴夺把能想到的都问了一边,但是,化肥却再也没有明确的点头或者摇头的表示。
到了最后,它干脆转身走了,习惯性地给了吴夺一个屁股。
三人也没再去“逼问”,随后又进行了一番讨论。
这墓葬之中的青铜悬棺里,不是人,确切地说不是人的屍骨。
但是,这里头的“东西”,却和墨子有关。而且从化肥的表现来看,绝不是一般的关系。
可遗憾的是,化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甚至连大致的范围也给不出。
化肥今天的表现,比他们昨晚想象得要强,起码能肯定和墨子有关;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没有白忙活,方向和目标是对了。
只是这里头并非是墨子的屍骨,是什么,化肥也不知道。
“莫非是墨子的衣冠塚?”吴大志吧嗒了两口烟,继而说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
若青铜悬棺中没有墨子的屍骨,却有墨子曾经穿戴的衣帽服饰或者常用之物,那也符合化肥的表述。如此一来,就是墨子的衣冠塚。
“也可能是墨子发明的某种机械、工具、兵器什么的!”吴夺接口,“而且若是如此,那这东西肯定不一般。”
“还有一个可能。”权浩然顿了顿,“墨子的着作,甚至有可能是墨门弟子整理的《墨子》全篇!”
吴大志听后,不由站起身来,“要真是《墨子》全篇,这可就了不得了!”
据传,墨子死后,其主要的亲传弟子,整理编着了《墨子》一书。
《墨子》的内容非常广博,囊括了哲学、政治、军事、科技等等很方面。
《墨子》流传下来一部分,但是不全。
如今能看到的版本,主要是晚清经学大师孙怡让的《墨子间诂》,再就是《诸子集成》所收录的版本。
没有全篇。
也就是说,《墨子》如今只有残篇。而且根据一些史料来看,如今的残篇,少的还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吴大志说起这个可能,才会略显小激动。
“爷爷,就算青铜悬棺里有《墨子》全篇,战国时期的竹简,两千多年过去了,想全然获取完整的文字,怕也不太可能了······”
“那得看怎么处理,处理好了,不管是竹简本身,还是竹简上的墨迹,都不会有问题。”吴大志笑了笑,“你想想,当时如果真的把《墨子》全篇竹简置於青铜棺内,如此重视,怎么会不妥善处理?”
权浩然跟了一句,“嗯,银雀山汉墓之中,就有很多竹简得以保存。”
“不一样的。”吴大志说起墓葬之事,信手拈来,“你说的银雀山汉墓,是石坑竖穴墓,因为排水不通,导致常年积水,加上墓坑与棺椁之间填充白膏泥封护,所以有些空间是与空气隔绝的。”
听了吴大志的话,吴夺不由想起一句话:干百年,湿千年,不干不湿就半年。